简直是胡闹
付枕清回到公寓关上门,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
故人相逢,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心魔,刚刚发生的一帧一幕,竟然让她沉寂了许久的心底升腾出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付枕清整个人扑进沙发里,整张脸塞进靠枕里,埋的深深的。
后来从车上下来宽慰他的那个女人,她离得远,连脸都没有看清楚,却不知怎么的,张扬的红裙子让付枕清莫名其妙的把她和一个声音联系起来。
那是……两年前吧。
付枕清给远在沄北市的江逾白打过一个电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时间太长了,长到她都快忘了听到这个声音当时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但她清楚的记得,女人刚刚说完他在忙,电话里就压过环境的嘈杂音传来江逾白一阵嬉笑声。
她再熟悉不过。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付枕清觉得,是时候……是时候断了念想了……
思绪又飘远了,付枕清叹了口气,果然是着了心魔。她刻意不去想江逾白那落寞的背影,却又控制不住的回想起他的声音。
“付枕清。”
沙沙哑哑的,听不出来情绪,带着些急切。
云不好是她养的一只蓝色英短猫,从朋友家抱来没几个月。此时正趴在她的肩上,小小的一只,肉球一样,轻轻舔舐着她的耳朵。
她翻过身来,手掌里小心托着这团肉乎乎的小身体,意外的这次没将它推远,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它的脖子。
“喵~”软糯糯的声音悄然回应着她。
毛绒绒的小脑袋直往她颈窝里钻,心里的阴霾竟然消了大半。
想着既然早就决定好要放弃了,现在依然为此低沉,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虽说是如此,可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到底是说服自己的说辞,还是无谓的宽慰。到底放没放下,她从不打算深究,有些东西,藏着就好,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是伤了自己。
有些掩耳盗铃般地早早的收拾好躺在床上,闭了眼睛。
那份宽慰说到底也没起什么作用,付枕清翻来覆去一整晚,天露鱼白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神志不清的接起来,眼睛还半眯着。
“喂……”迷迷糊糊的应着,却没等到对方的回答。
“喂……”她又尝试着唤了一声,依然无果。微微清醒些,抬起埋着的头,理了理眼前的碎发,看清屏幕上一串陌生的号码,轻哼一声。
对方似乎敏锐察觉到这份不适,紧接着挂断了电话。耳边只留下“嘟嘟嘟”的电流声。
大清早的就接到骚扰电话,心情着实算不上好。再加上年纪到底是上去了,失眠起来脑子密密麻麻针扎般的疼,眼睛也涩涩的。勉强挣扎着起来,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凉意滑过喉咙直达腹部,瞬间清醒万分,
周沛优上个星期就和她约好了这周六一起去逛街。这几年她一直有在资助一个偏远地区的孩子,想着天气开始回温,冬天的衣服穿着有些热了,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衣服定是又穿不下了。
今天顺便去买几件衣服寄过去。
付枕清站在昨天晚上的商场入口处,头顶就是那副显眼的广告,图片上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分外好看。她眼睛直直地盯着昨晚如同是梦中若隐若现的街道,没了橙色街灯温暖光线的照拂,一切倒显得真实清晰起来。
付枕清穿着件米杏色的系带大衣,头发草草的低盘在颈后。双手插在兜里,手指仍然冰凉。
今天,更冷了些呀。
付枕清踏上台阶,自动扶梯载着她缓缓向前,眼镜上起了层白雾,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许是今天来的目的是给小孩子买衣服,她不禁想到自己在沄北的小侄女,小丫头五岁大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还带些奶声奶气的。要是现在抱着她,她肯定会把头埋在付枕清颈窝里,像云不好一样。伏在她耳边悄悄地和她说,“小姨要准备好了,我们要起飞了。”
付枕清勾嘴笑了笑,忽而又缓住,嘴角向上微微扬着,眼里却没了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滞。突然又猛地扬起头,左右摆了摆,耳边掖着的碎发也随之零零散散的落在眼前。
她又想起来付闻清。
小侄女真的是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带着性格也像极了。
她从小就会讨人欢心,知道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措辞能引得大人开心,知道什么样的眼泪,什么样的哽咽能引得人怜爱……
这方面,她向来不如这个姐姐。每每站在她身边,更显得木讷了。
她总说,“小阿清,你怎么这么笨啊。”
她讨厌记起这些琐事,更何况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周沛优又是像往常一样,迟到了约莫二三十分钟才姗姗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