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正义

沈宿表情复杂，说道：“其实你哥哥初二之后就停止跳级，改为正常升学，是因为叔叔阿姨怕你太有压力才试着提出的，你哥哥当时，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施禾然闻言眸子瞪大，声音瞬间颤抖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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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施埮啊，还是很疼爱妹妹的，当年他跳级的事情，对妹妹的影响很大，我们看在眼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跟他商量，我们也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儿子你也是受委屈了…”

“妈，吃饭吧”，施埮神情依旧冷淡：“过去的事情就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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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禾然怔怔摇着头，不愿相信，脑袋里说是混乱，又有些空白。

施埮只跳级一次这件事，她一直想不明白。

她也曾猜测过无数种原因，可唯独没想过真相是这样，是因为她！

多荒诞多滑稽，这个原因配着今天所发生的种种，不正应了命运弄人四个大字。

施禾然捂住嘴，泣不成声。

邵观淮神色复杂地走上来扶住她，问道：“你确定？”

沈宿收回刚下意识伸出去的手，不忍道：“这种事，怎么会不确定就说出来。这件事，禾然一直被瞒着，但我觉得，她还是该知道。”

“你应该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邵观淮声音有些冷：“你就不怕他们两个人心里都生出疙瘩吗？”

“我是想让他们两个人彻底解除所有隔阂与误会”，沈宿道：“这其实是个机会。”

邵观淮盯他半晌，揽着人上了车。

车开到前面一段停下，邵观淮按上车窗，给副驾上的人递了一片湿纸巾过去。

施禾然一时没接，还在发呆，邵观淮出声道：“我也可以帮你擦。”

施禾然回神，垂眸一看，有些害羞，笑了下。

笑了就好，邵观淮抬手撑着方向盘，静静等着她开口。

施禾然眼睛哭得有点疼，靠在后座上闭了会儿才突然道：“我很震惊。”

“震惊于爸妈的做法，震惊于施埮的妥协，一切都好不可思议。”

“因为在我的记忆与感知中，爸妈是从不偏心的，在我们兄妹俩面前，从来都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因为男女之别或长幼之差而区分对待，这也是我一直以来能够克制自己心底怨气与阴暗的最大拉索。”

“可是…可我直到今天，直到刚才才知道，这架我以为永远不会失衡的天平，其实早就偷偷为我倾斜过。这十几年来，我只觉得自己才是最挣扎最憋屈的那一个，却不知道，原来对于施埮来说，他也一直有着可以讨厌我的理由。”

“原来，我是被偏爱的那一个…”，施禾然别开脸，两行清泪滑下。

“你说我要是…我要是不那么小心眼，我要是能大度能想得开，是不是所有的不幸都不会发生了，这一切的因，到头来只是因为我自己…”

“不是，不是的。”

邵观淮打断她，凑过去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把人转了过来，盯着她认真又严肃道：“首先，你年幼时的想法是人之常情，并且你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施埮的事情，也并没在情绪上迁怒于他，你已经做得非常棒了，不许苛责自己。”

“其次，施埮同意那个提议，本质上是因为他作为哥哥，在乎你，爱你，我想你应该为此而高兴和欣慰，而不是其他。至于那件事，不过是林盛那个疯子自己心理阴暗而犯下的错，你想，施埮的手下败将有那么多，怎么偏偏就他异变了，那肯定是他的错，和我们家然然才没关系。”

施禾然被他的这套逻辑说辞弄得又哭又笑的，很是狼狈。

但却几乎完全被安慰治愈到，她赶紧抬手擦擦眼泪，绽出一个笑来：“好，那我听你的。”

“乖”，邵观淮指尖下意识在她的下巴处蹭了蹭。

本悲伤无比的气氛好似一下被搅乱到了另一个区域，变得暧昧不已。

邵观淮尴尬一僵，目光下垂，本欲收回手，却突然被一只温热柔软握住。

“谢谢你”，施禾然说了句，然后把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低头吻了一下那处指尖。

邵观淮一震，自那处起浑身迅速变得又硬又麻，他立刻反手拽住了对方的手腕，把人往身前一拉。

他垂眸屏息，目色灼灼难掩，没出息地咽了口水。

施禾然紧张又害羞，放在腿上的掌心牢牢捏起，这个距离，两人呼吸可闻。

但偏又停在这里，也没再动作，一秒都比万年长。

“你…唔——”

她刚发出一个音节要询问下，话就全被一双热唇给堵了回去。

甚至撞得有些疼。

施禾然毫无经验，不仅没回应，脖子还下意识往后缩着。

但没等她回神懊恼，邵观淮就抬起掌心抵住了她的后脑勺，阻断退路间，又双唇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