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
程舒妍说,“想到一些有意思的事。”
姜宜问是什么事,她也没说,只是轻晃着杯里的冰块,笑得意味深长。
晚上十一点,夜场开始,音乐声震耳欲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遭人陆续看向舞池上方,像某种连锁反应,一排接着一排,先投去视线,继而举起手,尖叫欢呼着回应。
姜宜也看过去,紧接着摇了摇程舒妍的手腕。
那是程舒妍第三次看他。
商泽渊站在台上,跟着DJ学调音。
白衬衫的袖子向上挽了两截,单手扶着耳麦,手臂肌肉线条明显。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露出脖颈处的图案。
他似乎有了新纹身,程舒妍没见过。
她只对他喉结下方的十字架印象深刻。
那会儿她还是个“乖乖女”,怕被她妈发现,偷偷把纹身纹在锁骨下。商泽渊看到后,隔天就纹了个同款,特地露给她看,还调侃她叛逆又胆小。
程舒妍气不过,在他喉结那狠狠咬了一口,咬痕一周才消。
酒精似乎在此刻才慢慢挥发作用。
程舒妍竟不受控回想起很多画面,昏暗的,灼热的,酣畅淋漓的。
她有点热,也有点上头。
商泽渊会弹琴,乐感好,调音于他不过是新鲜的游戏,简单学学便游刃有余。
酒吧中放了首《Standing next to you》,鼓点躁着,灯光闪着,有人舞动,有人碰着杯、挥着手。
商泽渊操控音乐,也掌控台下人的情绪。
他玩得尽兴,随着乐声微微晃动身体,但又不会太过。如同他这个人,闲散中总是带着股从容内敛的劲儿,很带感也特抓人。
程舒妍单手撑着下巴,勾着唇,手指随着音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这时,调酒师忽然送来了两杯酒,说是商少请在场所有人喝的,“毒药,鸡尾酒,酒精度在40左右。”
姜宜听到酒名,调侃说,“毒药?这谁敢喝啊。”
深蓝的底上悬浮着赤红液体,还真像毒药。
程舒妍直接仰头喝了口,酒精入喉燃起一片热,是烈酒。
“各位,”商泽渊在台上举杯,低沉的嗓音在回响,“敬你们。”
程舒妍循声抬起眼。
灯光摇曳,鼓点在胸腔里震动,隔着舞池与人群,他们的视线终于撞上。
……
后半场,姜宜的朋友忽然找过来,要一起喝酒。
一群人有男有女,性格外向。程舒妍不喜社交,坐了会就先走了。
雨还没停,入夜起了风,雨丝斜斜吹过来,不过片刻,便将她发丝打湿。
程舒妍也不急,抱着臂,一只腿弯曲,脚尖踮着地。
等司机接单的空档,她准备从包里掏支烟。
眼前忽然有车灯闪了两下。
她迷离地看过去,一辆磨砂黑超跑停在路边。
程舒妍认识的车不多,也幸亏刚刚那杯酒,让她顺利想起它的名字——兰博基尼毒药。
他的风格还真是一成不变。
花里胡哨。
车窗缓缓降下,他的脸隐在车里,胳膊搭着窗,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白烟缓缓上升。
商泽渊掸烟灰,目光扫过来,轻飘飘丢出两个字,“上车。”
程舒妍看着他,没动。
两人静止,雨声沙沙。
停顿了会,他又补了句,“我送你。”
程舒妍这才歪了下头,似在犹豫,十几秒后,她取消叫车,手机丢包里,上前开车门。
一路上,两人始终沉默。
没有沟通,没有叙旧,甚至没有眼神交流。
他们向来如此,在某些事情上,保持十足的默契。
他没问她住址,她也没说。
所以车子停到酒店,她丝毫不意外。
接下来的环节水到渠成。
上电梯,进房间,关门的声音让她理智回笼了一瞬,程舒妍想,她今晚真的喝了太多,否则不会选择和他纠缠。
但又来不及想太多,人已经被抱起。
距离拉近,他温度灼人,透过布料传过来,她更热了。
重复了太多次的事,哪怕时隔很久,仍旧轻车熟路。
但又有些不同,比如他向来细致,洗澡、前/戏,缺一不可,这次明显很急,像心里面憋着鼓劲儿。
一开始由他主导,制造几波愉悦后,商泽渊居高临下看她,笑着问,“装不认识?”
程舒妍不甘示弱,扯他的扣子,“你不也是?”
缎面白衬衫胡乱扔在地毯上,斯文彻底褪去。
他有坚持锻炼,薄肌,线条好看,手感也好。
没了遮挡,也没有扰人的镭射灯,她终于将他新增的纹身一一捕捉到。
脖颈处野蛮生长的树枝藤蔓,手臂上的日与月,有张力,性感得恰到好处。
品味在线,技术在线,身上的香水是冥府之路,野性又炽烈,她太熟悉了,以至于情绪在酒精和他的双重作用下,被催化到极致。
潮湿的深夜多了些燥。
呼吸声交错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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