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霁继续添火道:“知道江师兄是赵师姐的心上人,我以后避得远远的就是了。”
赵景儿怒吼道:“他不是我的心上人!”
初霁从善如流:“哦,那就是……未婚夫。”
赵景儿努力抑制怒气,咬牙切齿道:“也不是未婚夫。”
初霁好奇:“哦?那师姐为何对江师兄的事这般上心啊!”
赵景儿闭嘴不再多说,咬牙加快了手上的进度,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初霁见赵景儿攻势愈加凌厉,左右逡巡一圈,见赵景儿的眼神不断往某个方向看,起身跃了过去。
那边走来一个着黑袍的少年,面如冠玉,墨发、长眉、黑曜石般冷冽眼眸,深浅不一的黑,让他身上有种压抑的阴郁,只是看向人时那带有压迫感的视线,又有种呼之欲出的张扬和凌厉。
初霁疾奔之下,与那少年重重地撞在一起,滚作一团。
身后的赵景儿猛地停了下来。从见到那少年的那一刻起,赵景儿的脸上便带了丝被红晕洇开的娇羞。
她声如蚊蚋道:“少主。”
原来这少年正是慕流光和罗舒放的儿子,将离门少门主罗非远。
罗非远压根没看赵景儿,起身拂开初霁,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十分嫌弃。
初霁心中飙过无数脏话。
他并不搭理初霁或是赵景儿,转身往另一边走,那个方向,应该是通往他住的清江小筑。
初霁迅速爬起来,一声不吭地跟着罗非远,亦步亦趋地往前走。
她用余光扫过赵景儿,她的脸由红到黑到白,想追又不敢追,十分精彩。
拐了个弯。罗非远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初霁:“你跟着我干什么?”
初霁眨眨眼睛:“我没有跟着你啊。将离门这么大,我们只是恰好同路而已。”
罗非远突然上前,拽住初霁的手。
初霁谨慎地退后两步道:“你想干什么。”
罗非远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当然是回去找赵景儿。”用他来摆脱赵景儿,他又不瞎。
初霁感到少年死死地钳住她的手,知道他是来真的,顿时慌了,她默默调转体内灵力迅速甩开,哪知他竟被轻易地甩了个趔趄。
看来说这少主术法平平,都是抬举他了。根本像没灵力似的。
想不到慕流光的儿子,竟是这样。
初霁心里有些失望。
罗非远依旧面色冷淡地盯着她。
初霁退得更远了,讪笑道:“我突然想起,我好像确实不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转身一溜烟跑了。
罗非远掸了掸黑袍,看向初霁的背影,眉宇间那股阴沉之色更重了。
抬眼望去,头顶上方,乌云压顶,看来要变天了。
晚上下起了大雨,清漪被雨所阻,只能呆在厅中,那个痴傻的师叔曲江也在,他见今日出不去,闹起了脾气。
清漪耐心地哄他:“外面下大雨,不能出去。”
曲江师叔只是重复着那句话:“出去,玩,外面好玩。”
清漪已经哄了十几遍,见他还是这般,有些失去耐心,笑容也没了,她板着脸道:“外面有雨,衣服会淋湿,不好玩。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曲江师叔很固执:“我要出去玩。”说罢坚决拂开了清漪的手。
水洒了清漪一身。
清漪终于耐心尽失,“啪”地将碗砸碎在地上,随之,眼泪也大颗落下。
曲江师伯有些不知所措。
精舍里回荡着清漪压抑的哭声。
初霁悄悄用盆景的草叶子编了只绿油油的蚂蚱,注入灵力,那蚂蚱像活了一般,在厅内蹦蹦跳跳,曲江师叔的视线很快被它吸引。
初霁拿草编蚂蚱逗着曲江师叔,曲江师叔拍着手笑。
也不吵闹着要出去玩了。
清漪擦好泪,坐在桌边,望着打碎的茶盏发呆,突然间,一只草编的蚂蚱出现她眼前,抬头,是曲江笑嘻嘻地将蚂蚱往她手里塞。
清漪突然间鼻子一酸,止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曲江不知所措。他困惑地看着初霁。
初霁将蚂蚱重新塞给曲江师叔,让他自己去玩,她自己去打扫着地上的碎茶盏。
她听到清漪突然说:“我这个女儿,当得是不是很差劲。”
初霁微笑道:“你已经做得比大多数人都好了。”
清漪的目光带着一些惘然。像是对遥远时光的追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
她重复地说:“不,我真的很差劲。”
她将头埋在臂弯里,她说:“初霁,你不知道,我小时候跟现在不一样。”
清漪自小就没了娘,又有口吃,所以一直很自卑,不爱说话,渐渐地,她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