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她换了一白色的衣服，脸色有些难看。她虽受伤，可这个局她准备许久，不愿就这样浪费，忍痛过来了。她怀里抱着狮子狗，旁边多了一位着鹅黄衣裳的女子。圆脸，两颊还有些婴儿肥，虽然还未长成，可也能看出来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她模样乖巧，和谢瑶站在一起。

在场的贵女没有认识她的，见谢瑶待她竟然带着小心，不由好奇打探。

陶芜见到她，也是一愣，别人不知道她是谁，陶芜上辈子却是见过的。

赵莹莹，当朝太傅唯一的女儿，听说自幼身体不好，一直被娇养在府里，从来没出过府。后来有个游方术士给写了一张方子，照着调养了几年，身体方才好些。

只是奇怪，她竟然这么早就在众人面前出现了吗？

陶芜后来听说她名字的时候，已经在一年后，当时赵莹莹一露面，就成了汴京第一才女，名满天下，引得众多才俊争相追捧。

谢瑶也不欲介绍，站在众人面前轻拍手掌，便有一群仆从鱼贯而出，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

每一个仆从引着一个客人，走向假山后面的竹林。

谢瑶在最前面带路，步子因为忍疼，有些滑稽。

沿着小路穿过一片竹林，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在竹林的正中间，竟然是一道湍急的河流。河流宽阔，约莫能有三四仗，水流从高山上流到这儿，倒是很少能看见有这样深的河流。

看见众人惊讶的表情，谢瑶挺了挺腰，颇有些自得。

谢瑶高声道：“今日我们要吃的是流水席。”

她话音刚落，四周就热闹起来。

“何为流水席？”

“我倒是有幸吃过一次，只是这河水如此湍急，又如何能吃流水席。”

“怕是吃食要翻进河里，都喂了河里的鱼儿！”

听到这小娘子们纷纷掩唇嬉笑。

这才是众人应该有的艳羡。

谢瑶很满意贵女们的反应，神色高傲，她瞥了陶芜一眼，像是从刚刚的败局中扳回一次。

可陶芜的注意力不在这，这时候正扭头和身后的红衣男子说话，男子低着头，两人小声说话，为了听得清楚，靠的极近，从她的角度看，两人像是额头相抵，耳鬓厮磨。

陶芜喜欢美人的事，在汴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还有传言说，她在府上养了面首，整日奢淫，毫不检点。

白日宣淫，不知羞耻！

谢瑶冷哼一声，又带着众人向一旁走去。

等她转身离开，原本正低头乖巧听陶芜说话的谢知韫却抬头看了她一眼。

面上笑意依旧，可眼底却像是淬了冰。

不一会，就到了地方，大家才反应过来。

只见面前依着嶙峋的怪石斜建了一座长长的亭廊，亭廊中竟然有一条贯穿而过的石槽，石槽有两尺宽，里面有水流缓缓流过，而在石槽上面还搭了半截的竹筒，是放吃食用的。

顺着源头往上游看，发现竟然是从刚刚的那条河里引出来的水源。

水源引到这里，为了保持干净，在前面还建了几处用来过滤的纱网，一路上都用光滑的青石铺在底下，在石槽周围，摆放着一盆盆精心养护的菊花，红紫白黄，煞是好看，看样子就要花不少的银子，更别说日常的维护。

顿时，陶芜看向谢瑶的目光都带了三分羡慕。

这么耗费人力物力的工程，竟然只是为了吃一顿饭，尚书府，是真的有钱啊！

想到这，陶芜就免不了惦记着她那三千两。

尚书府这么有钱，怎么作为尚书府嫡长子的谢知韫，还黑着良心赖她的三千两？

亭廊中沿着水流摆了桌子，众人一次坐下。

萧俪松开挽着陶芜的手臂，坐在她旁边的桌子。

春珂和青酌留在了前院，陶芜不放心让谢知韫留下，就带着他一起过来。

此时只有主人入座，没有仆从的位置，谢知韫就跪坐在陶芜身后，还好亭廊地上整个都铺上了木板，倒也不脏。

宴会开始，仆从开始布菜，一盘盘装好的佳肴顺着水流来到众人面前。

陶芜愉快的吃着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萧俪说着话，吃到咸辣口味的，眼睛一亮，就夹了一些放在手边的小碟上，看见谢知韫手里的小碟吃完了，就用衣袖掩着，偷偷递给他。

眼见面前又递来一碟，刚刚吃完一道菜的谢知韫顿了下。

见他不接，陶芜以为他不好意思当着众人偷吃，又往前递了递，小声催促道：“快拿着呀，宴会估计要到晚上，还有两三个时辰呢。”

谢知韫轻笑一声，道了谢，将装满吃食的小碟接了过来。

见陶芜手还伸着，抬头看她一眼，陶芜刚好扭过头，两人目光撞在一起，陶芜一怔，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挑眉道：“愣着做什么，空的碟子给我。”

谢知韫颔首轻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