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或许要归功于身边那时刻不离，只要她一回身便能望见影子的咒灵，藤原柚至多是在很远的地方看见那么几只小怪物。

它们依然喜欢看她，眼神贪婪炽热，咕噜咕噜地转，却只是忌惮着，停在原地不动。

于是藤原柚委实是度过了一个不错的假期。

她为此给她的恩人夏油杰转过去不少钱，都是她长期以来攒下来，或者是她理财转来的零花钱。

离她给夏油杰递话没有多久，两个少年就找上了门来。

白发的少年盯着她转了几圈，全然不看她维持得完美的浅笑，只是嘴里嘀咕着“奇怪。”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而夏油杰在一旁向她解释着另一个她完全不曾接触过的世界。

比如那些怪物，应该说是咒灵。

比如咒术师和诅咒师。

全然是她陌生的。

“……人类的负面情绪可以产生咒力以及咒灵，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普通人能量外溢产生了对人类自身有害的怪物……”

“按理来说，咒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无法后天习得。你似乎有些特殊，”他停顿一二，似乎在思考如何和她解释，“你的咒力能够自主提升，这种情况，很少见。我会和老师他们研究一下，到时候与你说如何解决问题。”

思索一二，他还是把“闻所未闻”改成了“很少见”。

他总是会担心把女孩吓到，明明他自己也清楚——一个能够对咒灵施行极端忍耐的人，大约是不胆小，甚至可能是疯狂的。

声音停了一会儿，又沙哑了几分，接着讲下去。

藤原柚险些看呆黑发少年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的样子，难得匆忙地为人倒了茶水润喉。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努力让她明白“他们的世界”。

不像另外一个。

真是，不可理喻。

“喂喂，她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要是被那群老橘子看到肯定要抓她去做实验研究的。”

“悟，”黑发少年不赞同地皱眉，“藤原小姐会被你的说法吓到的。”

藤原柚于是适时地露出紧张慌乱的表情，配合着恩人的话。

即便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切。”

“老橘子是什么？”藤原柚转而问起。

夏油杰没等五条悟胡乱说话，插在了他的前头：“是悟眼里的家族长老和其他对于我们、不那么友好的人。”

藤原柚听不太明白，还是点了点头，只道自己知道了。

两个“不速之客”是因为临时的任务被叫走的，临走前夏油杰加了藤原柚的联系方式以便联系。

他可不想再这么匆忙地“造访”了，尤其五条悟的架势活像是登堂入室。

全然不像一个客人。

那次登门拜访后，夏油杰曾联系过藤原柚。

一是为让她不要打那么多钱过去，他并没有出多大力。

二是试探她可否转学。

毕竟对于一个身上有些蹊跷的人来说，在艰难地躲躲藏藏、转学到高专庇护以及被老橘子抓去做实验之间，显然是转学到高专比较干脆省事。

藤原柚拒绝了。

她从小就不怎么离开家，更是在桐先读了多年的书，过去的同伴、朋友、弟弟妹妹什么的皆在桐先，无论如何是舍弃不下的。

夏油杰劝了两三句，也没太坚持，只想着自己到时候多帮忙遮掩一些便没有问题了。

时间游走得飞快，今天是藤原柚终于能够回到校园的日子。

这一天连天气也是令人欢乐的，大大的欧式落地离开了窗帘的遮掩，窗外射进来丝丝缕缕的阳光，在地上游弋缠绕，白白胖胖的鸟在枝头唱着，夏日的时节，外面的树枝上仍然冒出了新芽。

昨夜的天气与今日是全然不同的。她同愁一起射箭，不过刚刚射出一箭，便是倾盆大雨。

藤原柚坐在梳妆台前，只盯着镜子，手拿着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着，眼睛看也不看摆了满桌的瓶瓶罐罐，那些瓶瓶罐罐分明还是新的，里面的份量满满。

镜中的少女比之过去有些了变化。她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脸有了些肉，本就有神的眼睛水灵灵的，过去无心修剪的头发被她高高地梳起来，盘成一团，用夹子夹住，发丝皆服服帖帖，除却天然掉下的一缕卷刘海。

看着自己本就有了很久的刘海，藤原柚莫名想起了某个黑发少年，半长的头发，额前也是垂下来一缕。

不论是现实还是在梦里，他总是甩着自己的刘海，笑得温和。

他的笑同藤原柚全然不同，他是真情实意裹挟着温热的，总是捧着山间一捧清泉一步步走到沙漠口渴的人面前赠予生机。容易让人止不住地想凑上去，胸口砰砰直跳，像是要蹦出来。

有的时候他的笑也掺着一丝丝使坏的味道，同他的搭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