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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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出现在市中心医院，还是迟烟车祸受伤的时候。

她被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车身一路颠簸呼啸。

意识混乱间，她睁开眼，看见了与她同坐在车上的程唤，手被他紧紧握住，那眼中的焦灼和担忧让人印象着实深刻。

而此时，他们位置互换。

程唤浑身伤口地紧闭双眼，她攥住他冰凉的手，终于对他当时的心情感同身受。

救护车的轰鸣声与迟烟的心跳几乎融合在一起，震得她头脑发昏思绪混乱。

眼泪像是无法控制，抹去了又掉下来，她忍不住轻声叫他的名字，明知身旁有医护人员检测着他的体征，可是就是害怕。

在这期间，程唤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见他醒来，迟烟慌忙坐直身子：“你怎么样……”

他扬起眉心，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流泪的脸，右手动了动，忍不住抬起抚上迟烟的脸颊，笑着安慰：“别担心，血能唬人而已，不怎么疼的。”

明明是故作轻松的话，可是他的声音虚弱而疲惫，迟烟看他额角上无法掩饰的青筋和涔涔冷汗，心中更加难受，点点头表示回应，说不出拆穿的话。

“你今天……其实要来找我对不对？”他强撑着精神将期待的话问出口，神情格外温柔专注，带着一点点忐忑和希冀。

这样的眼神有许久没有见过。

简直恍如隔世。

她不由心中生出酸涩的情绪，扶住他艰难抬起的手，小心放好输液管，坦诚点头：

“我在公仔里发现了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中秋节送的……居然不声不响地藏了这么久。”

与项链贵重与否无关，而是她在看见那份不曾言明的礼物之后，霎时间恍然——他的心意和付出，总是这样隐秘而珍贵。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不欠她什么，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

是迟烟太厌恶被欺骗的感觉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足以让她成为惊弓之鸟，不敢再去听，去信，也忘了给他们坦诚相待的时间。

眼前程唤闻言轻笑，眼眸渐渐泛红，似是有细碎的光芒闪烁：“真好，你愿意主动来见我。”

迟烟闻言微怔。

眼见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凝视着她的眼睛，只是想感谢她肯主动见上一面。

“阿唤，抱歉。”

她眼眶发涩，尽量忍住泪水，郑重道，“我是主动要见你，我想要解开误会。如果你愿意和我讲，我会认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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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医院北楼。

单人病房内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迟烟头上绑着绷带，安静地守在程唤身侧。

她的后脑勺是最开始被黎妙打中的伤口，有一点挫裂伤，但是范围不大，医生检查过没有颅内出血，只是轻微脑震荡。

她很庆幸自己不用住院，包扎好伤口就能回到程唤身旁。

因为他伤得很严重。

手肘肌腱断裂，残破的瓷器碎片有的划过他的脸颊和脖颈，有的直接扎进肩膀。

手术和包扎进行了很久，许助理和小希在身旁劝了又劝，她才去处理自己的伤口，处理完又守回到手术室门前，直到等到手术结束，医护人员将他推出来。

好在手术很成功，她因为怕有后遗症的担忧也终于打消。

彼时，迟烟默默凝视着程唤苍白的脸。

他还在沉睡，眼睫像黑色的蝶翼般不安地颤动。

看着看着，想起他曾在书房里睡着时的模样，也如同此时，仿佛陷入什么难捱的梦魇。

她不由伸手握住程唤的手，用自己手心的体温去温暖他冰凉的手。

视线慢慢扫过他的伤口，左手留置的了可供长期输液的软针头，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滴滴地输进他的血管。

受伤的右臂包扎得严实， 肩膀和手肘伤口上的纱布被血液渗透，好看的右脸颊伤痕累累，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迟烟鼻尖发酸，眼眶蓄满泪水，轻声对他说话。

说自己的歉意，说对他的感激，说那些曾经有过的言不由衷，还有初雪那天，她原本的答案……

情绪到深处，她抽噎着将额头埋进他的手心，却听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声线：

“别哭。”

她一惊，忙不迭抬起头，忍住眼泪看向已经醒来的程唤，瘪嘴问：“你怎么样，痛吗？”

抬头的瞬间，他神色微变：“你的伤？”

“不严重。”迟烟迅速回应，“破了点小伤口而已。”

因为泪意还未消，她说话时带着哭腔，程唤扬扬眉，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惜。

他艰难开口，声音很轻：“对不起，让你受到伤害。”

迟烟含泪摇头，她这些伤不算什么，他的伤才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