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像做什么都有天赋，有些东西做起来并不熟练，可是他的动作耐心细致，很会思考。在厨房中并不是单纯地处在被动位置，从开始的妥贴配合，到后来自己也可以炒上几个菜，让和他一起做事的人省心省力……

水流哗哗冲刷着菜篮，明明看着浸泡在水里的青椒，思绪却漂浮到九霄云外，迟烟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魔怔了。

忘了从何时开始，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让她联想到程唤，就连当初爱着程祁森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奇怪过。

就好像他的痕迹存在于生活中的每个角落，一点点的细节都能浮现出他的影子。

可是，这并不太妙。

迟烟忽而烦闷地将水龙头关上，哗哗作响的水流停住，她抬头用手肘遮住双眼，在心里安慰自己：

一定是青椒太辣，才会迷了眼睛。

中饭迟烟吃得不多，有一大半都进了陆藤的肚子里。

饭后他没有待多久便离开。他走后，迟烟强撑的精神卸下，疲倦地关掉窗帘，换了睡衣，缩进柔软的被窝里。

以往午睡对她来说时很舒服的事，可是今日中午睡得不太安稳，又开始频频做梦，梦里的场景零零碎碎地闪现，让人醒来想不起具体发生了什么。

时睡时醒地睡到下午近四点，最终被闹铃的声音吵醒。迟烟睡眼惺忪地起身将窗帘按开，穿上拖鞋走到窗边。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空阴沉着，树杈被风吹得左摇右摆，有一种风雪欲来的前兆，像极了三日前初雪即将来临的傍晚。

以往过了四点之后，时间就仿佛按了加速器，可是今日觉得尤为难熬。

迟烟心事纷乱地练了会儿吉他，实在集中不了精神，便又放下吉他继续自己这些天一直在拼的乐高。

拼了一会儿，晓雯打电话过来，说自己要和邹辛分手，原因是他今天买水果忘了买晓雯爱吃的葡萄，而邹辛在一旁咋咋呼呼，说自己虽然没买葡萄，但是买了晓雯第二爱吃的火龙果。

迟烟被小情侣逗笑，由着他们吵吵闹闹，心里感叹之余倒是生出些羡慕，羡慕他们的感情这样简单纯粹。就是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构成了许许多多能让人日后想起便会心一笑的生活片段。

忙忙乱乱中，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夜幕降临，终于来到晚餐时间。

迟烟换掉睡衣，站在镜子前。

镜中人面色有些苍白，神色也倦怠，看着着实有些可怜。她不想让人看出状态不好，抬手将头发编成三股，斜着落在肩膀一侧，又用无名指沾了些口红在嘴唇上轻点了几下，简单收拾一下变得利落不少。

程唤叫的车如约等在楼下，她拿起包包下楼，坐上后车厢，将车门关闭。

待到车身缓缓驶离小区，迟烟望着夜景陷入沉思。虽然整个下午心中都五味陈杂，但是越是临近见面时间，她反而越是确定内心的想法——

是她先说结束的。

是她自己受不了欺骗和背叛，不想重蹈覆辙，不想继续这段还没开始就决定结束的感情。那现在又纠结心软给谁看？

迟烟攥紧手指，下定决心。

等下的见面她一定要足够体面地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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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城最有名的情人餐厅，位于玉菱塔第67层。

餐厅装潢氛围感十足，有专人乐器演奏，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这里也常常被年轻人作为求婚地点。

程唤端坐在餐厅一角，背靠沙发，姿态自然肆意，但是指尖轻敲桌面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今夜人不多是他有意为之，本该包下餐厅图个清静，可是还有好戏等着人来看，索性就让餐厅放了两三桌进来，显得不那么刻意。

小提琴仍在演奏，悠扬的琴音本该给人带来舒心惬意，程唤却听得越发烦躁。他挥手招来服务生，将小提琴演奏中断，换成了钢琴。

那之后，时间缓慢流逝，他敲击桌面的指尖也逐渐没了章法。

待腕表时针指向七点，程唤抬眼，终于看到了迟烟缓缓朝他走来的身影。

他手指一顿，交叠的腿顺势放下，从容抬起手，边往两人的杯中倒茶，边等待着她靠近。

七秒、六秒……

三、二、一

淡灰色的衣摆停在桌前，服务生礼貌地说着“小姐请坐。”

程唤倒茶的手停住，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缓慢抬眼。

迟烟就站在他面前，神色是意料之中的冷淡，程唤垂眸浅笑，示意她落座。

“外面很冷吧？喝点热茶暖暖肠胃。”他的声线低醇，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样，以可靠的姿态，对她温柔妥贴。

迟烟轻皱眉心。

从前觉得有多相信，今日就有多不适。

她移步落座，纤白的手指抚上杯壁，掩饰内心的局促，静静地看向他，“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