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予鹿嘴硬。
方紫樱默默翻个白眼,“有差么?”
予鹿心虚理亏,可要真说去找候珈蓝,又恐他心思不灭生出许多幻想来,自己明明都下了决心的……可一想到那日候珈蓝委屈吧啦说的话,予鹿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狠心了,明明他们才是水到渠成的那个……
方紫樱看她这样,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
予鹿兀自愁闷半天,原来揣着包袱说要过来小住,临后又说家中有事要回去。
方紫樱心知肚明不点破她,让人收拾车马送她回去。
予鹿见送自己的车夫是新面孔,无意间问了一句:“我每次回去你都是叫那个个子高高的家丁,说有武功底子放心,这回怎么换人了?”
“一身的本事在我这里做家丁岂不是屈才,我让他另谋高就去了。”
予鹿觉得没毛病,上次听哥哥说起来对方似乎也是个练家子,做个家丁却不如自己谋前程。
本来惯熟的路也没必要大费周章,予鹿问过之后便没多想,一路上都在犹豫该不该去找候珈蓝又该怎么说。
行至途中,马车一个颠簸歪到了一侧,也将她满脑子的思绪骤然抛了出去。
车夫慌慌的声音响起:“车轱辘陷进去了,姑娘无碍吧?”
予鹿小心下了车,见半个车轱辘陷在泥坑里,凭一人之力怕是有些解决,偏生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有没有人过路。
干等着人来也不是个事,予鹿也顾不得身上崭新的裙子,帮着在后面推了几把,折腾半天总算将车轱辘弄了出来。车夫一查看,车轱辘已经裂开了,走不了几步必然会散架。
予鹿身上的汗还未散尽,见状暗叹了口气,以往只道好友大费周章,如今刚换了家丁就出状况,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的。她倒是会骑马,但一匹马两个人也难以分配,正犯难之际,听到身后有人唤了自己一声。
予鹿回过头,看到缓缓及近的马车,等停在眼跟前了才看到窗口那里江云舒探着半个头,“熊姑娘,可需要帮忙?”
予鹿心道瞌睡有人递枕头,忙说明自己的情况,江云舒自是极好说话,当即邀她同回。
予鹿交代陆府的家丁道:“我与太傅府江姑娘一同回去,你卸了马车直接回府便好。”
家丁却不敢就此脱身,说什么也要跟随她到府上才罢。
知道他们都是有命在身,予鹿也不多说,一撩起帘子才看到江云舒身边有个上官惜,面色几不可见地一变,当即就想下车了事。
江云舒自然知道他们之间的过节,但她一向是个和事佬,托了把予鹿的手腕让她坐到一旁,这才说道:“我今日去碧荫寺探望太妃,也顺便找惜儿说说话。这些时日她拘在一处也闷得慌,我便接她到府里散散心。”
人家的好意都支棱到眼跟前了,予鹿实在没法拒绝,再者眼下的情形,她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求助,只得硬着头皮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此前镇北王震慑了几分,上官惜较之以往的跋扈竟安静了许多,虽然看予鹿的眼神依旧不见得多友善,但也没有出言讽刺,兀自偏头看帘子上的穗子。
如此相安无事将就回去也罢,江云舒却拉过上官惜的手,又看向予鹿道:“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有心结,如今既坐在一起,过往那些事便不必再抓着了,你们虽不能情同姐妹一般相处,也别动辄就针尖对麦芒的,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话有些道理,但跟一般的中立立场也没区别。予鹿见多了和稀泥的,本来也不打算对上官惜做什么,像现在这样互不搭理就是最好的,跟曾经诟病自己的人还能笑脸相迎,她又不是有病。
可面对江云舒笑语盈盈的温和模样,予鹿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再者心里头本就有事,哪顾得上理会这些,与上官惜同没吭声,一个看左一个看右,由得江云舒在那边讲道理。
最终还是上官惜先烦了,甩开江云舒的手,刚说了一个字马车咯噔一下侧了大半,她一下从对面跌到了予鹿身上,又忙不迭扶稳坐回去,恼急了冲着外面吼:“怎么驾的车!”
予鹿感受到这熟悉的颠簸感,暗想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坐哪个马车就出问题才是,掀开帘子往下一瞧,可不又是个坑。不过这坑看着不像雨水冲刷出来的,倒像是人为的,上面还盖着草皮……
予鹿刚想到这里,眼前一片刀光闪烁,她抬眼看到四周逐步而近手持兵器的蒙面人,一时忘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