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三万大雍勇士一路攻打南国打到南国皇城底下，当年的你一定没想到也会有今日？”

聊起当年，宋毅勉强笑了笑，却听出谭辛口中的幽暗之意，“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陛下英明神武的壮举是大雍每位老百姓口口传颂的。”谭辛不知不觉中一步一步走向宋毅，“不知陛下还记不记得当日南国皇宫里起了大火，烧死了多少人？”

“一百多口，朕冲进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没有阻止南国皇帝。”

谭辛扯开自己外面的一席红长裙随意地丢在地上，宋毅这才看清她里面穿着的是素服。

她说道，“陛下，那一晚南国皇宫里是一百三十五具尸体，正宫寝宫里有五具，那两具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是南国的皇帝与王妃。”

“你是怎么知道的？”宋毅目光一闪，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谭辛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宋毅面前，“难道你在攻打南国的时候你没有看清你杀的是谁吗？也对，你杀了这么多人，怎么能记得清呢？”

“来人……”

谭辛眼疾手快，一手指戳到宋毅哑穴上，“我是何人？七年了，我也想知道我是何人，今日，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我叫梁蕊芯，你们大雍的史官在史册上写我薨的时候年方二八。”

宋毅的脸憋得像猪肝色一样，可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谭辛慢慢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尖的那头已经被磨得尖锐无比，“现在你应该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我要在你死之前亲手杀了你替我父王母妃报仇。”

宋毅气血上涌，一下子吐出一口鲜血，谭辛擦去喷在她脸上的血，目光中满是麻木。

“我想这天想了整整七年，宋毅，这七年有多少个日夜你知道吗？”

宋毅感知到死亡的靠近，他努力挣扎地摇摇头。

“你知道我母妃临死前对我说什么吗？她让我活下去，可是他们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老死，我要拿着你的人头去祭奠我父王母妃。”

“受死吧！”

谭辛眼前一黑，后退数步，一口鲜血涌上来。

“宋明璋？”

宋明璋推了她一掌挡在宋毅面前，问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父王病重？”

谭辛问道，“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快死了，故意让牧青瞒着牧云和我？你料准了我会来杀他对吗？”

“你答应嘉荣公主撮合我和她是不是就是为了此刻？”

已经被拆穿了，谭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露出一个鬼魅的笑，“我起先只是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得知宋毅这老贼病重是意外之喜。”

宋明璋问出了他一直想问而不敢问的一个问题，“谭辛，你实话告诉我，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谭辛不作答。

他又问道，“你早上说等我回到昀香斋要对我说的事就是这件事吗？说你已经杀了我父王？”

谭辛咽下口中的血腥，“让开，宋明璋，我今日一定更要杀了他。”

“不，你要杀他要先过我这关。我为人臣子更为人儿子，我知道父王灭了南国，我也知道你心中仇恨不减当年。父债子偿，你动手吧，我绝无怨言。”

谭辛手中的钗子被紧紧地握在手心，始终下不了手。

“你让开！”

“动手吧，我知你心中一直不快乐，你动了手心里会好受一点的。”

“宋明璋！”那支钗扎在宋明璋的左肩上，“这是你逼我的！”

赵海冲了进来见到此景惊呼道，“陛下！陛下！这都是怎么回事？”

宋明璋转身看见宋毅已经口吐白沫倒在龙椅上。宋明璋瞬间拔出簪子藏在袖中，封住自己的穴位，朝着赵海使了个眼色，赵海才点点头，扯着嗓子喊道，“快宣御医。来人，快宣御医。”

宋庭芝闻讯赶到时，谭辛已经被宋明璋软禁起来，宋毅平躺在床榻之上，殿内只有宋明璋一人跪在床边，而太医院的老头子们几乎都站在床边。

宋庭芝狐疑地看了一眼殿内的那件红色长裙，心中直犯嘀咕父王临死前还召了嫔妃？可不容他多想，皇城内的丧钟敲起来。所有皇亲国戚皇宫大臣后宫嫔妃统统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