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恋(十四)
叶,工匠当是很尽了些功力的。”
“香囊不奇怪,”谢无忧眯了眯眸子,“奇怪之处,在于秦行秋特意提醒我,这对香球是秦行瀚买的,且声称是送给一个姑娘。”
越霖在谢无忧身侧坐下,沉声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行瀚和丹阳的亲事,不过缘自陛下乱点鸳鸯谱,他本人对丹阳没有丝毫感情,更不可能精心挑选女子饰品送她。”
“不过丹阳郡主确实为秦行瀚争风吃醋过,”谢无忧犹记得草古书斋递上来的暗报,“好几家姑娘大胆在秦行瀚面前示好时,都有丹阳郡主跳出来搅局。甚至连傅书云的诗文会上,丹阳也不愿让他们二人多接触呢。”
更别提芊儿口述,丹阳殒命当天,还为了秦行瀚和傅书云举止过密一事,同傅书云大吵了一架。
“这有好奇怪的,”向大人不以为意,“秦行瀚生得端方,家世显赫,房中亦无美妾外室,人品还是公认的谦逊有礼,虽然不比他堂兄那般出世绝尘,但也称得上长安城中一等的夫婿人选了。”
“这几日,你见过丹阳及傅书云同秦行瀚的相处么?”越霖陡然问他。
“没见过……”向子安愣了住,这段日子,无论碰见谁,都顾念着平昭公主的情分,替长公主念叨他几句娶亲之事。
他本就是被祖母逼得不耐烦,才躲出来图个清静,自然不愿意再多费心神,出行路上索性埋头藏了起来,发生了何事都是听的二手消息。
“秦行瀚快将不满这桩婚事的心思写在脑门上了。丹阳郡主快咽气时,他还一门心思只顾着傅书云是否会悲恸过度。我寻思着,若非陛下在场,估计在丹阳郡主咽气时,他还想拍两巴掌以示庆祝呢。”
忆起他当着谢麒,肆无忌惮地同傅书云亲昵之举,加上从向子安一处得知了谭慧之事的全貌,谢无忧愈发觉得古怪。
“不可能吧,”向子安双眼微睁,他们这般出身显赫世家的公子哥,自幼被教导着隐藏情绪,不得落人口舌。秦行瀚再是不满这桩婚事,那都是当今天子开的金口,他就算看见丹阳跟自己看见死尸一般,也合该演得欢天喜地才是。
谢无忧和越霖对视一眼,他们昨夜已意识到秦行瀚的不对劲,他如此作态,好似生怕无人看得出自己心系傅书云似的。
再者,秦行秋分明同三人纠葛无关,又不经意地提醒了谢无忧香球一事,让谢无忧认为丹阳抢走了傅书云同秦行瀚的定情信物。
再加上他们出行路上,苏荷拦轿的那一日,谢无忧喃喃开口:“哥……”
“……越将军。”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口误,顿了顿,改口道。
怎么更不顺口了?
越霖亦觉古怪,莫名望了她一眼:“想查香球到底经过了谁的手?”
谢无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又想了想:“再查查看,能不能找到谭老爹?”
“顺道派人去永王府试探一番,”越霖侧首看向好友,“我归来晚了,只听见你去永王府探险顺带搭上了小妹那里,先前缘故你再说一次。”
他将小妹两个字咬得极重,向子安心里发虚,不由得多摸了几次鼻子,连忙将谭慧之事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故事说完,他屁股着了火一般,飞也似地逃离了此地。
谢无忧饶有兴味地托着下颌看顶头上司落荒而逃,等人没影了,才问越霖:“什么时候知道的?”
越霖正喝着茶,手上动作停滞一瞬,装傻充愣道:“知道什么?”
谢无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以前我还不明白,你明明行动上帮了向大人许多,却总喜欢刺他两句。”
“现在想来,是因为阿霓吧?
越霖垂眸,看着茶盏中萦绕的白色雾气,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是。”
谢无忧呼吸一窒,往日越霖的许多古怪行动都在一瞬间涌了出来,心底惊悸顿生,恍惚之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暴露在空气中。
“你为何,什么都知道?”
李妈妈将她送到幽州越家时,谢无忧只是个连字也说不清楚的孩童,他为何知道,自己记得一切往事?
李妈妈带着女儿回京后,她从未在母女两人面前露面,他又为何知道,自己清楚李妈妈女儿的归宿?
越霓和向大人在永王府找到暗室,此事连最会打探消息的书斋老板也未听过,他方才进来,面前却全无惊讶之情,分明是已然清楚此事,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对上谢无忧微微有些愠怒的目光,越霖只觉心底一刺,好在,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眸底也并无对自己的怀疑,也不知是自己哪来的本事,叫她如此信任。
越霖自嘲地牵了牵唇,他咽了口茶,苦涩滋味在口腔溢开,他艰难地斟酌词句:“我曾做过一场梦……”
一场大梦,前半程皆是人间喜事,父母和睦,弟妹明事,心上人双眸晶亮,雀跃着规划几十年的人生。
后半程的转折始于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