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我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了,但是是跟我前任一起,一顿火锅吃得脸红心跳的,结果她吃完来了一句,宝宝这次还是你买单,我直接吓醒了。”
林羡鱼隔着袅袅飘散开的白雾抬头,吃得又辣又热,她额上沁了一层薄汗,呼吸间都是热辣气息。飘散开的雾中,沈听林也缓缓抬起头,视线对上,被这热气熏得灼热。
“如果醒着的话你怎么说?”林羡鱼接他的话。
“那还不简单。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子非鱼,安知鱼之穷也。”齐竞寒说着往嘴里塞一块红得滴油的牛肉,辣得龇牙咧嘴,相比他略显狰狞的表情,沈听林显得优雅许多。他说着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对了,你为什么叫羡鱼啊?”
林羡鱼听到四方桌底下的声响,想来是沈听林踢了他一脚,这次没有波及到她。
“古诗里摘的。”林羡鱼说,火锅的热气终于顶上来了,堵在心口,“徒有羡鱼情。”
“这样啊。”齐竞寒的声音弱了,没再往下说。
口袋里电话振动,林羡鱼把筷子放在筷托上,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出门的时候明姝才问出口,“哥,你们俩眉来眼去的紧张什么呢?”
“没。”沈听林在辣椒碟里把黄喉裹得密不透风,夹到齐竞寒的碟子里,“在想有些人的最后一顿吃火锅够不够丰盛?”
齐竞寒欲哭无泪,“我刚才没过脑子,我不就是突然想到你们俩的名字特像情侣名问了一嘴吗。林姨姓林,沈叔就给你取名听林,我本来想问林羡鱼那名字是不是也是她爸在跟她妈表白来着,谁知道嘴比脑子快。”
明姝不明所以,“为什么不可以问?”
“你俩先让我静静。”沈听林在脑子里组织措辞,任身边那俩人絮絮叨叨个没完。
最后是齐竞寒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上来的时候我看到厕所就在旁边啊,她怎么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筷子放下的瞬间从筷托上滑落,啪嗒一声落在桌面上,清脆响声入耳的那一刻他脑海里想到的是楼道里遇到的喝醉的男人。
起身出包间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进不了女厕,回身叫上明姝一起过来,齐竞寒也觉得不对劲跟着一起出去。
洗手间门口放着个牌子,上面红字写的简单明了——正在维修,闲人勿入。
但里面分明有清晰的骂声和东西落地的声音。
沈听林那一瞬间什么都不管了,把明姝交给齐竞寒,推开没有上锁的门,里面很亮,推开门的瞬间对上了两双红了的眼。
一双来自在楼梯间短暂会面的男人,他的酒劲像是醒了点,但眼里红血丝未褪去,被按在地上,口不择言地说着脏话。另一双是林羡鱼微红的眼,不知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嫌恶多一点,跟他视线撞上后里面情绪揉开,震惊又无措。
唯独没有恐惧。
林羡鱼很久没有打过架,最近一次动打架的念头
是在楼道被难缠的酒气包围的时候,但沈听林出手了,她就自己灭了刚点燃的捻火。
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她抬眼间看到一双男鞋,再往上看,是还红着的脸,靠近的那一刻酒气扑鼻而来。
“现在没有监控了,你的护花使者也进不来。”也不知道他蹲了多久才等到她进来,动作很快地把门关上了,“那就陪我玩会儿吧。”
“还没醒呢是吗?”林羡鱼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退两步与他隔开距离,一字一顿警告:“你看看这是哪儿。”
“知道。”男人笑起来,酒气更重了,他抬手想抓她的手,被她躲开了,他还在笑,“我们的二人世界。”
林羡鱼冷笑一声,男人又上前,脚步虚浮到差点栽到她怀里,手扶住了她的腰,在她反抗之前摸了一把。下一秒就被林羡鱼狠狠推开,没有多余的话,角落里堆着打扫卫生的工具,还有几根光秃秃的拖布棍,林羡鱼拿过来不加思考地,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脑袋抡下去,力道之大让男人扶着墙都摇摇晃晃。
“现在还想让我陪你玩吗?”林羡鱼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脚踢在他膝窝,把醉醺醺的人踢趴下。动作间腰际系着的衬衫松松垮垮,在她弯下身的时候彻底散开,遮住了他觊觎已久的腰间春光。
男人头被敲得很疼,鲜血顺着额角留下来,被按在地上的时候脑子里嗡嗡声震得他耳朵疼,他觉得疼得要死了,然后开始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他完全不在乎自己说了什么,听的人也充耳不闻。
林羡鱼难听的话听得多了,早学会了左耳进右耳出,他说什么她都不在乎。
他骂,她就打回去,骂得越过分,打得越不留情面。
小时候打架特别厉害,到现在手有点生,但抡拳打流氓的时候技巧要领一瞬间又通了。
直到门被推开,沈听林满脸焦急地看着她的时候,她缓缓地松开了抓着男人脖颈的手。迟到被风纪老师抓了个现行都没有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