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狭路倾盖
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些神思不属地翻出了与拓跋氏相关的寥寥几册卷宗,在官署内外几近压抑的静谧之中垂眸翻阅起来。
斥候带来的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其实他对此心知肚明。拓跋氏骤然调兵南下策应昭国大军,辽东一带的纷争已有了结果,段元祯一方的势力却始终并未出现——这一切已不足以仅用“计策”二字来解释了。
如今中原沦陷、陇西路绝,晋阳所勉强能够联络的势力,唯有临近处库莫奚一族中的拓跋氏与段氏二部。其实他又何尝不知段元祯可信并不等同于段氏部皆可倚靠?早在他劝苏敬则与谢长缨作为劝进使者南下时,便已隐隐预料到了拓跋氏的游离与段氏的不安,只是段元祯来时,他以为若能当真得到下一任辽西王的襄助,晋阳的处境终究是会缓和一些的。
可惜到得今日,当他接过斥候的书信时,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或许早在王肃的使者抵达蓟城时,自己便再不会有第二次绝处逢生的机遇。
以往晋阳一带与拓跋氏的往来实在乏善可陈,孟琅书将卷宗一直翻到了平康年间,也寻不出太多对策。半晌,他也唯有将卷宗一一归位,略有些出神地抬眸望着此处密密层层的卷宗典册。
直到远处城墙上的訇然巨响骤然将他的思绪拉回,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滂沱而落的雨声。城墙上下炽热的火光被骤雨尽数滤去,天地之间一片迷蒙的压抑。
昭国大军的新一轮进攻,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