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分手(2)
有这样一道千古送命难题:妈妈跟爱人同时落水先救谁?何解?
有人说,我救妈妈,然后跟爱人一起“永浴爱河”。
有人说,我跟爱人都会游泳,我们一起救妈妈。
还有人嘴上说救媳妇,然后却游向妈妈……
答案可以有无数种,可现实并不是段子跟笑话,没有那么多理想情况,更多的是:妈妈只有一个,肯定先救妈妈,爱人嘛可以再换。
很遗憾,我黄小玉便是那淹死在河里的一个,还是同一条河淹死五次。
夜幕降临,昏黄的路灯映照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我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使劲眨巴眨巴干涩红肿的眼睛,口罩跟帽子虽然基本遮住了整张脸,但悲伤还是渗透到了北风中,偶尔卷起的几块垃圾,像是在嘲笑那个痛哭流涕的自己。
尖尖的指甲深深咬住我的手心,一点也不留情。
我咬着牙,用尽全力大口的深呼吸,又咽了咽口水,清清有些哑的嗓子,暂时清空自己,保持语气平静,打了个电话,给父母报了平安,说跟小闺蜜在外面吃饭晚点回家。
挂断电话,便想逃离一切,自顾自地来到一座旧大桥上,这里人少,又在江边,算一个相对“安全之地”,我可以暂时丢弃铠甲,不做一个“完美的大人”释放一下那个满肚子委屈却喜欢一个人咽的小女孩。
我再次拨打他的电话,还是贼心不死,想要个痛快的答案,拨通了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我的心越来越固执,越来越焦急,非想死个明白。一遍,两遍,三遍……听着我设置的铃声,是那首《岁月神偷》,一遍遍响到极限,然后手机屏幕自动显示暂时无人响应……
电话,微信,qq,抖音……试过了所有社交软件,都只有电话这头逐渐丧失理智,丧失耐心,丧失自尊的我,和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的你。
微信弹出,我家先生(黄小玉对侯一洛的爱称备注)发了一条消息:
就这样说吧,我接了也不说不过你,打字我还能措措辞。
我:你到底怎么了,阿姨他们到底跟你说啥了,你明明答应我,答应我…我们一月份就领证的,这还有一个月,我等了七年。我们说好的呀,过些日子我放假了我们再去峨眉山看雪的,我们的愿望清单列了那么长,你答应我的,你说要娶我的,我以为你要娶我的……
(密密麻麻的小作文)
我家先生:对不起,我是真的觉得我们走不下去了,没有以后了,还有我可能我不够爱你了。
我:我不信,你前两天来我家,才跟我爸妈保证的,说不想错过我,说我们马上就结婚,你还当着菩萨发誓的,说此生负我,这辈子都断子绝孙,无后终老的。
我家先生:你幼稚不幼稚啊,我都说我不爱你了,我要跟你分手,听见没!
我从没有见过他如此坚决,我也知道他如此坚决的时候,便意味着他内心做了决定。
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你明明叫我老婆的,你抱着我的时候,跟我说,真的好想好想娶我的,我们说好的呀,说好一起白头的,我们都看好婚纱照了,都选好日子了,都通知大家了,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家先生:说了我现在很想快点结束我们。
我:是他们还是一分钱不给你出吗?好,那我什么都不要,我也不稀罕的,彩礼也好房子也好都留给你弟弟好了,我只要你,只要一个你,我们裸婚也好,你觉得不想住我的房子,那我再首付一套,我们一起还,我相信我们会幸福的。
我家先生:我都说我不爱你了,你看我现在,这么废,我都不要我自己,你还要来干啥,以你的条件,随便拉一个都比我好,真的没必要为我真的,不值得。
“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能够拥抱的就别拉扯,时间着急着…”妈妈给我打电话了,问我多久回家,说晚上开车小心点,我说马上就回,我挂断电话,撩起左边的袖子,张大嘴巴狠狠地咬在我的胳膊上,眼泪从一只眼睛流到另一只眼睛然后顺着胳膊跳到冰冷的灰色水泥地上……
我一如往常的回家,满脸扯出的笑容说,爸妈,我回来了。
加快了换鞋袜的速度,生怕他们察觉一丝丝异常,转身大步冲向卧室,锁上门,脱掉外套丢掉包包,拉好窗帘,冲向浴室,打开花洒,眼泪便断线似的往外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