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怜我白玉玦(二)
满元安城都知,凤栖楼的老板娘,最是唯利是图的嘴脸,若我将月华珠给了她,一朝得了这样的宝物,只怕她以后胃口会更大。”
秦婉柔无奈地苦笑,她虽不愿给,但已经是这般了。
只是说起来她不给的理由,实际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昆玦并不在意那李凤娘的胃口能有多大,只道:“无妨,只是颗珠子罢了,不是什么要紧物,以后当给的时候就给她罢。”
秦婉柔也点点头:“不瞒公子,已经被她给搜出来了。”
她满首无奈,话锋一转,又道:“玦离公子你便是因为这个才来的吗?”
也不知为何,她原本憔悴清冷的眉眼竟忽地亮了几分。
昆玦顿了顿,半晌后,微地点头。
秦婉柔从容地笑了笑,但面纱之下,实际两靥已经微红,眼中连日来的郁色更是顿时消失无踪。
“承蒙公子挂怀,我还好。”
她并未刻意地去多加讨要昆玦的关心,只是相邀他坐下,收好月华珠后,见他带了酒,便也摆出两只酒杯,“公子可要吃酒?”
昆玦微微颔首,一边看着她斟酒,一边又道:“你时常受那李凤娘这般责罚?”
秦婉柔摇了摇头:“这还是头一回。”
“以前也罚过,不过罚得没这么重,毕竟我是凤栖楼的头牌,虽是清倌,但总要靠皮相赚钱,她也怕我跟她鱼死网破,否则似魏晟那般的登徒子,再来这凤栖楼,出手便不会那般阔绰了!”
她嘲讽地笑了笑,满目哂谑却又无奈。
昆玦不想她竟是头一回被李凤娘灌了那般阴毒的汤药加以惩罚,一想到那几个公子哥说的是魏晟见她跟他跑了,才勃然大怒差点没拆了凤栖楼,这里面多少还是有些他的原因在。
他微微皱起眉宇,默然地饮了口酒。
而秦婉柔全然未曾在意这些,只道:“还请玦离公子暂且在此处稍等片刻,眼下正是凤栖楼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只怕有人来寻我抚弦,我这就去寻凤姨,说自己仍旧难受得紧,若有人来称病不见便是,然后再放心与公子同饮。”
她说着便要起身,眉宇微蹙间,说到底还是怕自己好些日没见客,只怕今日一开张,那魏晟早等着来闹。
昆玦却立马挑眉道:“无妨,若有人来便只管来就是,有我在,不必担心。”
他自也想到了这一点,说着便兀自替她又将酒斟上。
也不知为何,只要一见昆玦泰然自若的样子,秦婉柔便觉心安,但除却魏晟那个登徒子,一想到还有李凤娘那副精明市侩的嘴脸,尤其她口口声声摆放着月华珠就是为了引昆玦前来。
秦婉柔眼底又不由得浮上一抹隐色,蹙眉道:“玦离公子你这是何必,我......婉柔自知身份低贱,但私心已将公子视作朋友,你不知凤姨是什么人,实不相瞒,这月华珠被凤姨搜去后,她便打听过此物的来历,断定玦离公子你非常人,她将此物又还与我,将其放在外面就是为了故意引你前来。”
“她若见到你,必定狮子大开口,不是千金就是万两,婉柔实在不愿玦离公子你浪费银钱在我身上!”
“哦?是吗?”昆玦顿了顿,略微思忖,“这李凤娘倒是有些聪明!”
秦婉柔见他仿佛并不在意,不由得有些急了:“公子你着实不知道,凤姨这个人实在贪得无厌!虽不知玦离公子你是哪家公子,但婉柔看得出,你虽出身富贵却不是那些纨绔子弟,实在没有必要把银钱都抛掷在这种地方!”
她句句劝慰字字诚恳,平素那些纨绔子弟便罢了,他们爱抛洒多少银钱在这种地方她都懒得管,但眼前人分明跟那些人不是一路人。
昆玦微微停滞,忽地略有所思地看向她:“我不是纨绔子弟,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秦婉柔又再微怔,眼前人仿佛正色,又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她也没多想,只道:“玦离公子你......若单观外貌的话,公子自然生得金质玉相,又衣着华贵气度尤甚,想来的确是大户人家出身,不过元安的权贵子弟婉柔见得不少,之前却从未见过公子你,便不知公子到底是哪家的公子,非要说的话,只能说婉柔觉得公子是个好人。”
“好人?”
昆玦倏地怔住,嘴角竟往上扯了扯。
他本以为她定然会照着他的外在,加之那颗月华珠去揣测他是什么身份,譬如王公贵戚之类,却不想在她心里,原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
他想了想,忽又道:“若我不是个寻常人,姑娘还会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秦婉柔终于微地顿住,听昆玦这般口气,稍加思忖,想来他定不是寻常身份,恐怕当真如李凤娘所说,不仅仅是大户人家出身,还有可能是王公贵戚之类,但她始终自觉待人不该以身份来度量,便道:“玦离公子说笑,不管你是不是寻常人,婉柔都一样这般认为。”
昆玦没有再说话,半晌,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