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
她呼吸混乱,四肢发软,喉咙如火烧,脸红扑扑地被水流包裹着。
她望向来人,满世界都好似安静了下来。
浴室热气氤氲,水声淅浙沥沥。
耳边传来细碎的动静,恍惚中像陷进一片绵软的云朵里,水中的长发湿漉漉的,海藻般缠上着男人的小臂。烫,心口烫,身上也烫,像被温火灼烧着。贺晚恬脑子混混沌沌,迷蒙不清,她指尖虚软,伸手去够男人微凉的手。
漂亮的眼眸积蓄起一圈水雾,挺翘的鼻尖红着,水珠溅落在绯色的肌肤上。
声音软软的。
“小….”
她喜欢贺律掌心冰凉的触感,冷的,很舒服。她醉得不行,无力地攀着浴池壁,喃喃:“好热,难受…”
梦里有人的呼吸拂过唇边,耳边是吹风机"嗡嗡"催眠的噪音。
低哑地问她。
“……故意的?”
一切就像是瓜纳华托的续篇。
仿佛陷入另一场荒诞,头顶灯光明亮浓重却扭曲跳跃。梦中感觉有人抱住她,她就勾缠住他的后颈,战栗地回应。
兴奋和炙热翻涌,喘着气,醺醉炙热,又无比餍足。一夜无梦,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贺晚恬醒的时候,冷色调的屋内安静,入目的是墙画。床边点着熏香,再往旁边看,是小叔读的书,兰波的《地狱一季》。
贺晚恬隐约回忆起昨晚一些片段,她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下床。
快步走到洗手间外,正好和洗完澡的贺律撞到一起。她抬眼:“你……”
“怎么?"对方只穿了条深色的西装裤。
蒸腾涌出的水雾模糊了他的棱角,水珠顺着发梢滚到喉结处,滴落到地面,碎裂。
一时空气里安静地落针可闻。
贺晚恬睁大眼睛,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感觉好点了吗?"贺律转身披了件外衣。“唔…好多了。”
“昨晚你喝醉了。”
“……”
一脸懵然。
男人看出来了,也并没有解释的意图,只道:“既然起了,吃早饭吧。”
”.……”
太阳光从外透进来,暖洋洋地照到两人身上。一派宁静祥和,远离了纷扰,恬适的日子变得美好起来。
贺晚恬一脸幸福地咬着盘子里舒芙蕾。
松松软软的,甜而不腻,一口下去充满幸福感。贺律指尖微动,慢条斯理地点了支烟,猩红色的火光在他指尖燃烧。
他在阅读今日的财经报纸,这点习惯又显得他老派复古,每翻一页都透着股斯文的矜贵气。
不约而同的寂寂,没人说话。
谁都没打破这难得温馨的平静。
贺晚恬喝了口水,这才注意到自己穿了件宽大的衬衣。袖口已经被人挽起来了,并不影响她动作。可…这不是她的衣服。
她攒了一肚子的疑惑。
电光火石间,突然回忆起昨晚一些片段,隐隐约约的。像是电影闪回似的,在脑海里播放。
她呆了又呆。
贺晚恬的脸瞬间爆红:“小叔,你是不是又和我……”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一字时直接没声了。贺律垂眸看她一眼,神色自若地将她喜欢的沙拉酱往她面前一推,笑:“没有,你想多了。”
闻言,贺晚恬抚着胸口,莫名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她爱慕贺律没错,但是……
男人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他喝了口咖啡,淡淡说:“只是用嘴帮忙解决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