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
第17章荒诞
第十七章
小旅馆没有窗户,空气潮湿闷热,一股子霉味。头顶风扇“吱嘎吱嘎"的晃动声,都遮不住隔壁屋的动静,就隔着一面墙壁,撞击清晰无比。
两人目光交汇,贺晚恬尴尬羞赧地移开视线。而贺律表情淡淡,只是喉结微动,警觉地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外头。
破旧的桌面上沾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污秽,贺律两手交叉捏住背心衣角向上一拽,露出绷紧硬实的小腹和令人脸红心跳的肌肉。
他利落地脱掉背心垫在了她身下。
随后撩起她的T恤向上,褪到手腕的位置打结绑住,滑出一截白嫩。
荷尔蒙蠢蠢欲动,身体紧紧相贴。
贺律挑唇,灼热气息落在她的耳廓上。
“会叫吗?"他问。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店的老女人咿呀着喊。-你们都是什么人,这片我交过保护费了!-老不死的,想活命就闭上嘴。
-要是这片的老大要是知道,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就来。
枪上膛声,紧接是房间门被挨个撞开的轰响。黑暗里气氛格外凝重,步伐沉重密集,恐惧和寒意在骨子里游走。
贺晚恬躺着并不舒服,光滑的背部下硬邦邦的金属制品略着,冰冷,不规则,里面还有九发子弹。很快,门被砸开。
没等搜查的人往里看,就先听见了黏腻的叫声,随后就是女人凌乱的发丝、缠在男人肩上的小腿。男人手臂青筋根根凸显,背部流畅的肌肉随动作收缩绷紧。
热气烘来,尽是成熟男人野性醇烈的气息。在做什么不言而喻,还他妈是教室。
“Holy sh*t!"
那人骂了句,继续搜查下一间。
他们一间间地查,可这里三教九流,什么鬼东西都有。欧洲、亚洲、非洲,嫖的、吸毒的,很难揪出那个目标。
-确认过了,都是散客,没我们要找的。
-不可能,继续找!
-刚才有人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往后面跑了!-去追!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直到那格格不入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贺晚恬才放松下来,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贺律直起身,把住她的腰,让她坐起。
贺晚恬仓惶地解开虚捆着的衣衫,不太自在,脸红得快要滴血。
演戏而已,她摒上双腿,感觉黏糊糊的,不太好受。过了会儿,她小声问:“小叔,我们还能回去吗?”贺律警惕地注意着外边动静,把门打开一条缝,让光线透进来。
现在安全了。
“能。"他说,干脆利落的一个字。
贺晚恬不解:“这些人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死手?”他扭过头看她,目光在她锁骨的吻痕处停顿几秒,左手摸到快要脱落的白炽光开关,打开。
“他们不会让我们死。”
“为什么?”
“现下猜测,是想……
手机震动,贺律拿出一看,脸上终于或多或少露出些轻松的神情。
“我的人到了。”
飞机从瓜纳华托起飞,到坎昆转机,回国。整个过程十分顺利,没有再出现突发情况。三十个专业的保镖在暗中保护着,直至抵达国内。临前,接应的人眼巴巴地特地准备了“古巴三宝”送行。“哪三宝?"贺晚恬好奇。
“咖啡、雪茄、朗姆酒。”
“啊,原来是这三样……
他们交流时,贺律就站在边上看着,淡笑不语。一回到家,贺晚恬换了鞋就去浴室放水。
她迫不及待要把自己洗干净。
玉石台面上放着两个托盘,一边放着龙井茉莉味道的香薰蜡烛和小型加湿器,另一边则是一只红酒杯,边上插着朵优雅的白色小花。
这些东西原本就在这里,是贺律特地为她准备的。有关墨西哥的种种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区区三天时间,贺晚恬体验了人生和感情的双重大起大落,所有情绪消耗地一干二净。
她身心俱疲地躺在浴池里,捏着酒杯,一口喝下肚子,朗姆酒加冰块,透凉浓烈,十分苦涩。脑子里不断地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在瓜纳华托的48个小时就像是一场梦,很惊险,同样也很尽兴。
同样像梦的还有贺律。
他的体温,他的怀抱,他的野,还有他们在庆典下的一物…所有都随着回来而消失得无影无踪,颇有种大梦初醒的荒唐感。
上等蒸馏酒,以海盗为源的烈酒,属于墨西哥。醺得她迷醉。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小叔站在十字架前向鬼神借火,却一点也不觉得违和。
兴许就是因为最迷人的也最危险。
瓜纳华托是,小叔也是。
贺晚恬醉得出神,头脑被汹涌的酒精搅得一团浆糊。浴室门被人突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