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
过去种种,果然不是梦一场。
迟怿光裸着身子,摸上胸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他穿好衣服,却怎么也找不到外衫。突然一阵笛音,仰头一看,但见式微坐在高大的若木上,吹着他的翠笛,周围有无数的乌鸦围绕。
笛声悠扬清冽,像翠鸟啼啭,如果没有偶尔吹破的音调。
迟怿细听,式微吹奏的正是他平日里吹的一首曲子,她什么时候偷学去了。
她看见他醒了,从树上一跃而下。
迟怿看见自己那件不翼而飞的外衫正好好地罩在她身上,问:“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式微凑近他耳边,暧昧地说:“师兄不记得了吗,你昨天把我的衣服弄坏了,你得赔我一件了。”
她一句话又勾起他脑子里那些绮丽的记忆。
他咳了一声,说:“偷拿了我的笛子,又是何时偷学了我的曲子?”
式微嗔问道:“怎么这首曲子就是你的了?你是不是不想赔我衣服。”
这是他母亲教他的曲子,全天下除了他一家三口,没谁会吹。
他取笑她说:“我吹笛舞鹤,你吹笛舞鸦,确实不该是同一支曲子。”
式微微怒,一把把玉笛扔到他手里,就要走。
迟怿拉住她,把笛子还到她手里,说:“不要乱跑。”这里是虞渊,她要是躲起来,他根本找不到。
式微来回摩挲着这支玉笛,青绿如水,晶莹透彻,笛身上还刻有飞鹤与祥云,他一直贴身带着,想来是他母亲给他的东西。
“给我了,我可就不会还给你了。”
“等你能把这支曲子吹好了,我就把它送给你。”
突然,式微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拉过他的手就跑了起来。
过九曲幽径,至若树北侧,有黑潭,冰冻三尺,不知其深。冰上悬有一柄宝剑,通体晶莹,上嵌十三颗虞渊黑血石;剑刃上有一缕深潭寒气游走,黑色的剑气包裹着整把剑,难以接近。
式微指着谭中的剑说:“看到那柄剑了吗,师兄为我取来。”
此潭宽三丈余,冰结三尺深,看见此剑剑气寒阴而沉厚,绝不是轻易能靠近的。
迟怿思考之际,又听式微说:“师兄取得到吗?”面色十分轻蔑。
明知是激将法,迟怿还是决定一试。
迟怿半只脚踩在冰上,剑气骤然震动,巨大的风霜雨雪向迟怿袭来,镇住迟怿的步子,越往前走越艰难,那短短几步,似走万里长。
狂风划破他的面颊,霜雪冻住他的感觉,这样的寒气,纵使司掌冰雪的神也驾驭不住。
这里是虞渊,排斥一切外来以及企图凌驾于其上的力量,所以他越接近这柄剑,排斥就会越强烈,硬拼是没有用的,必须懂得运用这里的力量。
迟怿折过一枝若木,用神力浇灌,本来只有寥寥几片叶子的树枝慢慢吸收他的力量而长出几百几千片,无视寒气的阻力,径直向宝剑飞去,将它围住,阻断它的剑气。
脚下厚厚的冰层有些震荡,迟怿一跃而起,跳到宝剑跟前,利落地握住剑柄,剑果然又不老实,剑身传出嗡鸣声,似是在反抗。
手心里渐渐浸出血来,镶嵌的黑血石泛起奇异光泽,剑身的颤抖越来越强烈。
迟怿用力一握,将宝剑牵离原来的位置,右手成扣,在剑身上轻弹一下,宝剑立刻安静下来,释放出来的寒气也立马收敛起来。
脚下的冰开始碎裂融化,迟怿连忙跳回岸边。
冰封的感觉火速回归身体,迟怿感觉到一阵眩晕,撑着剑,半跪在地上。
式微连忙过去扶住他。
迟怿将剑递给她,说:“你要的剑。”
式微没有接。
此剑名谷寒,不知是谁遗留下来的,比她在虞渊的时间还长,剑意如冰,至阴至寒。
木赖水生,这柄剑,给他再适合不过。
不过他未免太拼命,用自己的神力灌溉若木,企图使神木为己所用,却遭神木反噬,又有寒气入体。
真是仗着自己的青帝血脉什么都敢做。
“它是你的了,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