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殿前受责
金碧辉煌的太和殿,雕梁画栋,深红色的宫墙,金黄的琉璃瓦,飞檐之上,有两条龙,金鳞金甲,似欲腾空而去。
殿外日头正毒,白色汉白玉铺成的地面也被晒得灼热,偶尔有几声蝉鸣,更显空气闷热。
段子仪在殿外候着,等待皇帝的接见,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仍未听到有人通传,身边的太监面上抱歉着说,“圣上在忙,请四皇子稍等。”
段子仪面含微笑,应道,“无妨。”
段子仪挺拔如松,面色如水,他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宫,殿内突然传来一阵茶盏摔碎的声音。
太监们面面相觑后,纷纷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段子仪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旁边守门太监手中,“这里面是……”
太监四下看了一下,连忙将银子收进袖袋中,压低声音说,“里面是皇后娘娘、二殿下还有慕容相国。”
段子仪心中冷笑一下,站直了身子,不到半柱香的时辰,朱红色正殿大门才里面打开。
墨色绣着金丝边的朝靴迈了出来,来者满脸怒气,迎面看到段子仪,瞬间目眦欲裂,满眼通红,死死盯着段子仪说,恶狠狠地说:“你怎么还没死?”
身后一袭朱红色宫装,头戴凤冠的慕容皇后,低声斥责,“瑜儿!”
段子仪眉眼具笑,“兄长健在,子仪安能有恙?”
挨了训斥的段子瑜伸脚便要去踹,身边太监脚下一软,跪下地上,抱住大腿,“二殿下息怒,圣上正唤四殿下面圣。”
段子瑜冷笑一下,“段子仪,你沉迷酒色,勾结拉拢地方官员的罪证已经递到父皇那里,你就等着挨罚吧!”说完踹翻脚下太监,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段子仪心下明了,真难为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为了自保,搜集出自己那些莫须有的罪证。
段子仪正要进殿,一紫袍大臣恭敬施礼,“参见四皇子殿下。”
段子仪眸色变深,唇角微微上扬,眸中却无半点笑意,“慕容相国多礼。”若是说段子瑜只是只张牙舞爪的螃蟹,那慕容相便是那螃蟹的钳子,关键这钳子还深得皇帝的盛宠,一时间慕容一族在朝中地位甚是稳固。
慕容相低声说道,“听闻四殿下在查当年阮妃一案,日前微臣翻阅刑部文书,刚巧得了一份关于阮妃的卷宗,若是四殿下能认下该认的罪,微臣可以……”
段子仪眼神淡漠,睨了一眼,“不好意思,本殿没有兴趣。”说完拂袖离去,这人用顾小九的话说就是一肚子坏水。
大殿内,金碧辉煌,九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精美的金龙,栩栩如生,地面铺着上好白玉,台基上鹤型香炉里点着檀香,云雾袅袅,角落各处放着冰块降温。
段子仪跪在上好白玉铺成的地面上,寒意从膝盖透到全身,脊梁却挺拔如松,听着那九五至尊在高高的龙椅上呵斥:“混账东西,整日除了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还日日想着勾结地方官员,陷害手足,都不知道干些正事!”
皇上明显动怒,立于一旁的太监总管一看如此,立刻奉上一杯清茶。皇上接了过去,喝了一口,坐在龙椅上仍盛怒未平,将手中奏折砸给段子仪。
地上散落着三四个奏折。段子仪随便捡起一个,是永陵地方官员,上奏四皇子私设酒宴,宴请地方官员,意图拉拢为己用,生活奢靡,整日混迹花满楼,青天白日与女子拉拉扯扯,有辱皇室威严。写的有理有据,时间地点,连菜品都写的清清楚楚,署名是邀他参席的官员之一。
再捡起来一个,奏的是段子仪在和亲途中,与云渊国将领发生冲突,有违两国和睦。
段子仪正看得认真,“啪”地一声,茶水狠狠地砸在大殿之上,茶渍污了段子仪半边衣袍。皇上气得手指直哆嗦,指着段子仪大骂:“你还有什么说的?朕还没死,都如此不安分了!”
段子仪放下手中的奏折,回道,“这些都是诬陷,子仪确实爱喝酒,但绝无勾结官员,拉拢朝臣,结党营私的行为,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冷哼一声,“一件两件是诬陷,三件、四件还是诬陷?若不是你行为不端,又如何给人把柄?”
段子仪目光坚定,脊梁挺得笔直,“儿臣清者自清,实在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诬陷,若是父皇不相信,大可将儿臣与诬陷之人对质。”
皇帝突然头疾发作,脑袋钻心的痛,像是有人拿着镐头在脑袋里锤,此时看到段子仪的样子,便想起当日倔强死不认罪的阮妃,这对母子本来面容便极其相似,而如今倔强的性情更是毫无二致,这便更让他烦闷,拿起手边的砚台砸了过去,没留一点手,大声怒斥,“逆子!”
段子仪偏就不躲不藏,砚台生生砸在了额头上,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段子仪面色苍白如纸,唇上没有半点颜色,虽然眼角微微发红,却未发出半点声音,额角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滴在白玉地板上,砸出一个个骇人的痕迹。皇帝身边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