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1

东京体育馆

春高开幕式即将开始，来自全国各地的高中生汇聚于此，共度一年一度的盛会。

候场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白川艰难地穿梭其中，绕了半个场地，终于寻到一颗靓丽的芒果——黄绿白配色的运动衫背后印着“ITACHIYAMA”，总算见到人影了，绕过眼前的障碍，提高声量：“古森！”

快步走近才发现他附近没有同队的人，身边立着一个冷面酷哥，张口寒暄显然是认识的，两人听到动静都看过来。

“啊，白川！”古森挥手向穿着常服，显得格格不入的女生。

“佐久早呢？”这俩人一般是形影不离。

“那边。”古森抬手指向斜后方，人头攒动挡住了墙壁死角，白川一路走过来很难发现。侧身斜角看过去就是一片低气压弥漫的真空地带，大写着嫌弃的黑脸和仿佛实质化的怨念，让周围人自觉敬而远之。

佐久早圣臣，压平头发量身高一米□□，号称全国三大主攻手的排球运动员。此时此刻，他长腿前伸脚跟着力，两条胳膊垂在身前，掌心相对双手合十，身上披的薄外套似乎被当成了防护服，努力不让露出的皮肤碰到任何实物，缩在墙角像是找到了一生的依靠。

弱小可怜又无助。

“……”白川停下脚步，怜爱和迫害两个念头在打架。

“怎么了？”

“他趁裕纪没注意，偷偷穿着外套进来了。”

“噗呼——”古森笑，他跟酷哥告别：“那我先过去了，影山，比赛加油啊。”转头满是兴奋看向白川，无声催促她赶紧行动。

好吧，迫害欲有了同盟，怜爱一败涂地。

佐久早看到面无表情的白川和一脸期待的古森一前一后向自己走来，脸上的怨念更深了，他明知故问，声音穿透口罩显得黏黏糊糊的：“你来干什么。”

“外套，”白川语气冷淡，伸手抓住绿色的布料就往下抻，“没收。”

但她低估了佐久早的执念。

高大的男生摇头抗拒，身体重心后移，更严实地嵌进墙角，卡住往下滑的外套，保住了置身人海里仅存的一点安全感。

踢踢他的脚，不为所动。

用力拉他的手，根本拽不动。

“入场着装要统一”，继续装哑巴。

两人你来我往拉扯许久，外套依然停留在佐久早的肩上，为保护他干净弱小的心灵奉献到最后一刻。

白川没辙了，翻了个白眼，靠上一侧墙壁选择放弃：“祖宗，我在这等着，到你入场前把它脱下来，您看成么？”

“谢谢。”外套保卫战的胜利让他心情舒畅不少，眉宇间有些得意。

至于古森，他没看到佐久早吃瘪，对于白川的不争气非常失望，叹口气就去跟其他队的熟人打招呼了。

白川让佐久早托着手机，屏幕上是赛程表，她手里翻阅着选手册比对起来，“明天的对手是纲代和石切的胜者，是B球场的第1场比赛啊，到时候去看一下吧。”

“嗯。”佐久早也仔细看了看，指着屏幕下方一行道：“我想等等看这场。”

“乌野？”虽然对高中排球了解不多，但跟了两年大赛，强豪基本上都有点印象，但乌野，

“没听说过。”

“嗯，不出名，但他们战胜了若利君。”

“啊，IH八进四对上的那个，白鸟……泽？”

佐久早点头，“有人拦下了若利。”

“手腕没断掉吗？”回想起夏天的比赛，白川忍不住吐槽。

“佐久早——过来！快！”是饭纲带着队员们准备列队入场了。

“……”佐久早只能慢吞吞且十分不情愿地摘掉口罩，又如托孤一般，依依不舍地把外套交到白川手里，盯着她叠得齐整装进书包，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队友。

开幕式很流程很简单，进场到出场全程，一个小时左右就能结束，后续赛程安排也很紧凑。是以白川等那个换完衣服又扎进洗漱间的人磨磨蹭蹭处理好自己之后，到前排观众席时发现第一场比赛已经到第二局了。

她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安排被打乱的感觉，于是身边人收获了今天的第二枚白眼。

“咳……咳。”捏了捏口罩上沿的金属丝，佐久早看着白川嘴角下垂，握住她的手，捏捏掌心表示认错。

但他不能保证没有下次。

“下次安排的时候可以把洗漱时间算进去。”佐久早提议。

白川：……我的母语是无语。

卸了力气，头砸上他大臂的肌肉，深深叹息，决定专心看比赛。

第二局的比赛很快也结束了，总场2：0由纲代胜出。

“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感觉有点没劲啊，失误都挺多的。”白川低声道，手里摆弄着相机。

“嘛，两边都算是新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