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8
Sakusa Kiyoomi
富山综合体育馆
中央球场的决赛,井闼山对上稻荷崎,隔网相对的是那对永远精力旺盛的双胞胎。
赛点局末的漫长的拉力,肌肉乳酸积累的酸痛,鱼跃擦过地板的水痕,竭尽全力维系着传递球的姿态。热气从毛孔蒸腾,视野开始狭窄,耳边也仿佛过滤般脱离争锋相对的吹奏应援,目光追随那颗黄蓝相间的球体被对面三触勉强救起,飞掠过网。
古森轻松处理,一传到位,饭纲起跳,维持标准的姿势直到球脱手托向左翼,掠过中路跳起的水泽野,恰到好处落到后排起跳点的头顶,稻荷崎只来得及组织起一个半拦网。绷紧躯干,像挥绳一样发力,从大臂到手腕,顺势抽击出那颗球。
排球擦过大耳没能收回的小臂,飞向场外,赤木没能追上。
哨声吹响,井闼山在第四局落后六分的情况下连追逆转,3-1获得了IH的优胜。
两米四三的网仿佛隔绝的高墙。
一侧是深潭死水,宫双子四仰八叉瘫倒在地,尾白叉腿坐在地板上喘粗气,大耳捂脸沉默,赤木跪坐在边界低头捶地。
另一侧人声鼎沸,井闼山的队员们在奔跑跳跃,击掌欢庆,板凳区的队友教练也满脸激动冲进场内,脸上是相同的意气风发。
是珍贵的胜利。
佐久早双手拄膝,平复呼吸,弯腰低头盯着地面,汗水滑过皮肤,在下巴和喉结处汇聚滴滴垂落在橘红的地板。
还没回神,他已经被队友团团围住,胳膊搭上脖颈腰腹,少年人蕴含力量和生机的身体碰撞拥抱,汗水交融。顾不得身后种种,只有纯粹胜利的欣喜狂欢,或沙哑或尖锐的欢呼,滚烫粘腻的臂膀相贴,糊满涕泗的张扬笑脸,在富山艳阳下炽热融化,又慢慢凝铸在风蚀雨剥中恒久坚实的堡垒。
授奖式结束后,佐久早在洗漱间才清醒过来,清凉的自来水冷却了被澎湃激情冲昏的头脑,与理智一起回笼的还有一句大写的“我脏了”,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冲洗,直到那种汗液浸润的粘腻感彻底消失才放过已经搓红了皮肤,擦干净后慢吞吞出门。
队友都走得老远,节能灯已经熄灭,走廊里也显得昏暗清净起来。
“阿臣!!”是白川,没等佐久早回声,一米七的女生已经跑过来跳起熊抱,胳膊挂上脖颈,双腿缠在腰间,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像第一次。巨大的冲击撞得他向后退了几步背靠墙壁作为支撑,托住了她的臀腿,好歹没把人摔了。
白川笑意盈盈,双手桎梏住他的脸,出乎意料地,迅速地——柔软的唇瓣亲吻眉上那两颗并列的痣、单薄的眼皮、立挺的鼻梁,最后重重落在微微扬起的嘴角,发出“啵”的一声,末了还湿漉漉地舔了一口,随后才道:“恭喜!”
她的指腹细细抚摸着细白的皮肤,手捧起他的脸颊,双目相接,又贴近嘴巴啃咬一下,像吃棒棒糖一样,佐久早觉得自己还没从被突袭的茫然中挣扎出来,大脑又过载了。
直到白川放松勾在腰部的腿跳下地,想要离身,他才反射性地收紧手臂,把人勒进怀里,两人紧紧契合在一起,对比被凉水冲洗浸透了的佐久早,白川的身体显得温热许多,也绵软许多。
他有点想法。
“怎么了?不去集合吗?”白川抬眼问,歪头装得一派纯良。
“啧。”佐久早抿起下唇咬了咬,咂咂嘴。垂目扫过那两片红润的唇瓣,低头贴近她的侧脸,鼻息拂过耳廓,引得她不自觉蹭蹭,这动作看起来更像了,轻声道:“你是小狗狗吗?”
“?”白川一巴掌拍在佐久早的屁股上,然后还搓搓手指,似乎是在回味手感。
隔着棉质的运动长裤,巴掌声倒是不响,佐久早也不觉得疼,但触感是结结实实的。微妙的感觉起自尾椎,沿着脊神经向上蔓延,脸上热度骤升,他紧紧握住白川的腰,浓黑的眼睛不再波澜不惊。羞涩、震惊、气恼、混杂在一起充斥脑海让他空张嘴但说不出一个字。
白川极力向后仰身,理直气壮挑眉道:“说什么屁话呢?”
又不好拍回去,无能狂怒的佐久早决定打击报复,不给白川反应机会,直接俯身物理消声。
像两只亲密但较劲的小兽纠缠在一起,睁眼凝视,鼻尖轻触,彼此之间的空气似乎都粘稠起来。
打破走廊静谧的是白川的手机铃声,全神贯注“嘴上斗争”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掏出手机接下按了免提,黑泽裕纪的大嗓门立刻传来,调笑意味深重——“小白!甜甜蜜蜜的亲热时间到此为止哦,人都到齐啦,就差你俩了。”背景声里还有一大群男生的怪笑声。
“马上到。”回答的是佐久早,随后他又想起自己今天被队友抹蹭了一身臭汗,咬牙切齿补充道:“你们等着。”
是足以隔着手机传递出去的阴森寒意。
于是,晚上在酒店餐厅里烤肉庆功,吃饱喝足后精力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