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8

“Surprise！Sakusa！”半天前还在痛斥生物竞赛要背的内容太多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佐久早也开始感叹时代进步交通便利。

“不是说作业太多了吗？”

“就是因为作业太多了。”

“虽说第一轮轮空，IH的赛程依旧非常紧凑，对手也别预选赛时水平更高。”借用的会议室里，西沢监督做着赛前分析，“羽田、黑泽和白川整理分析了明天对手们的数据，也找到了他们预选和今天比赛的视频，我们一起来讨论一下。”

白川和黑泽把表格发到每个人手里，羽田教练在屏幕上投影，视频是给几个有特点的选手分别剪出小片段，方便观看。

每一场比赛，白川都站在应援团最前排，没穿统一服装格外显眼。

拼尽全力跑动双腿，重重摔在地上依旧没救起来的最后一球。

四个月，重建的队伍，每个人都身体力行诠释着条幅上的“努力”二字，拼尽全力完成的比赛，没留下懊悔，只有被顽石压制的好胜心尖啸着不甘。

有人说夏天结束了，佐久早却觉得天气格外难忍，湿热窒息得眼泪都不自觉地溢出来，喷薄冲刷的自来水打在脸上一片沁凉，过速的心跳慢慢缓了下来。

白川站在监督身边，安静地等待着。佐久早抬头，视线交汇，她眨了眨眼睛。

回到酒店，推开房门佐久早就对上古森亮晶晶的眼神。

古森还缩在自己床上，眼睛泛着红，时不时吸吸鼻子，明显刚哭完的样子。

“哭完了。”佐久早选择无视对方的八卦欲望，回身上锁，准备冲个澡睡觉。

他低估了古森的执着程度，只听哑巴了半天的人像是机关枪一样吐字：“是白川同学对吧！我看到了！DATE？女朋友？她是不是借着黑泽的名义专门来看你的？！我回去要告诉姑姑，不用担心圣臣你没人要了！”

“……”

“是不是预选赛给你来加油的时候就已经……！！我还帮你在大家面前解释！”

“……”

“你们怎么开始的？啊对了！你们同班啊！那可以在教室里培养感情。嗯，跟圣臣你关系这么近，那白川肯定也很讲卫生！但这几天感觉她脾气挺好的——”

“停！”佐久早觉得过于生草，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脑补，“没有关系。”

至少现在还没有。

“冷静一点，清醒一点，快把你的脑子捡回来。”佐久早坐在远离床的椅子上，看着对方：

“学校里不是上课就是排球馆，她每天也是学校私塾两边跑，没时间也没精力。”

“你怎么知道她天天上课的。”古森挑挑自己的豆豆眉。

“……”失言了，“手机邮件。”

“哦~”

“真的不是。”

“哦~那以后呢。”

“！！……”头脑发胀，佐久早有些语塞。

“哦~”

比赛和哭泣浪费了大量体力，闹了一阵的古森已经睡得打起小呼噜了。可怜佐久早，被引得胡思乱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梦。

佐久早回忆着过往，排球占据了他大部分时光，孩童时期习惯了一个人，长大一些跟着表哥进了排球教室，又通过排球与更多人相遇，自身性格就是万能的过滤器，总能帮他筛选出切实珍贵的羁绊。

元也是热情开朗的性格，也许是小时候长辈的嘱托深入人心，直到现在，元也还会下意识表现出以哥哥自居的保护和关怀，天天操着老妈子的心。十几年相处是羁绊，更是一种习惯。

若利君和饭纲前辈是偶然发现的惊喜，整洁自律是佐久早眼中闪闪发亮的加分项，球场上的交锋是理解和欣赏的入场券，在他们身上，佐久早从没吝啬过尊敬和赞美。

细数下来，佐久早才意识到，抛开性别不谈，白川也算是最特别的一个——太快了。认识白川靖枝只有四个月，交流也只是隔着屏幕的几句文字——一点默契、一点理解、一点欢愉，便如同老友重逢般，微妙而自然地融入他的生活。

这是喜欢吗？

是的，佐久早默念。

是哪种喜欢呢？

不确定，他觉得自己应该慎重一点。

许久，佐久早终于从纷杂思绪中酝酿出睡意，意识下沉前，他脑中浮现一幅画面：扎着高马尾的白川转过头冲自己挑起眉，嘴巴张张合合说着什么，她的侧脸有一颗痣。

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