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两人休息了几天之后，好的七七八八了。

此时镇里路上爬行的蛇已经有成年女人手腕粗细，只是数量不如之前多。

两人轻车熟路地到了工厂之内、环形水带之旁。

这里还是那么优美宁静，除了臭水沟散发出来的恶臭，简直花园一般——多日不来，已经绽放了一批花苞了。

瓦而直接打头阵走上黄色铁皮桥，早死早超生。

即使戴着两层口罩，口罩上喷了香水，还是被那股自上而下的味道熏得想吐，她恶心得直翻白眼，一股酸爽的冲动从胃里直冲天灵盖。

小碎步稳稳蹦跶过去了。

头也不回直接扶着墙柱疯狂干呕一番。

回头詹航康已经跟来了，步伐很稳健。

他的鼻子没有瓦而灵敏，所以少受了很多罪。

瓦而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淡淡的清香覆盖住了口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两人走到“第三链因”门口，这里比外围工厂现代了不少，围栏是带有尖刺的黑色铁柱，不是水泥墙面灌注玻璃碎片。

大门也是那种复古的仿欧式栏杆铁门，上面还有金色的游蛇装饰，看起来倒不像个工厂。

詹航康裤腰带上别着一大串钥匙，叮铃哐啷的钥匙串在这套浑身是黑的穿搭之上显得格格不入。

钥匙都是这个工厂建筑群的，但他不知道具体是哪把，上面贴的标签是用圆珠笔写的，别说字早就模糊了，连标签都快烂了，于是一把把试了过去。

运气不错，才试了小半，就开了锁。

两人深吸一口气，进入其中。

在第三链因内部，还有一份地图，瓦而早就记在脑子里了。

从门口向里走，正中是一片花坛，后面是工厂主区域，门口左手边是一排停车雨棚，给工人停车用，不过数量也不多，大部分工人都是食宿在厂里的。

左右两边都种着花草树木，左边往里是行政总部几间房子，前后两个食堂，都不大，中间有一条过道，将两边的建筑空出了十米左右的距离。

门口右边是保安亭，保存得比外面那个保安亭好得多，右边再往里走段路是锅炉房和电力室，隔了一段距离之后是员工宿舍，附近也有个食堂。

员工宿舍不大，后面一片是科研楼、培训楼、综合楼、活动中心等，虽说是楼但并不高，也都挤在工厂主区域背后。

主区域内，工人经过人员通道，需要从更衣室更换制服，之后是一个消毒的淋浴间。

几个车间分开管制着：屠宰加工车间、肉品加工车间、血皮毛加工车间、内脏整理车间、冷却肉车间，边上有个兽医检疫室。

门窗都封死了，两人把门口铁皮撬开，走到了屋内，这里零星有几条蛇趴在地上。

地上铺着雪白的瓷砖，只是黑色的缝隙中隐隐有未清理干净的红色血迹。

瓦而打开了淋浴间的水龙头。

水龙头的喉管里先是发出几声难耐的鼓噪，随后又像咳血一般，沙哑多年的咽喉里放出了红黄色的锈水。

瓦而往后一跳，水流量很大，差点溅到了她身上。

这里是有水的。

掀开厚重的塑料皮条门帘，往里走，里面的设备果然没有被搬空，有许多虽然已经锈蚀，但是完好地保存在工厂之内。

好端端地，瓦而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站在烟囱上看的场景：门窗全部看不见，所有能从外面进入工厂之内的通道全都用蓝色铁皮封住，连楼上的窗户也钉死了。

这是为什么？

“小心！”

瓦而突然被詹航康一拉，下一刻耳边就感到一阵腥风呼啸而过，她的背重重地砸到了机器上。

“嘶......好疼，好像硌到什么开关了。”

而那东西，居然是一条没见过种类的蛇，身子不长，几乎可以算短，只是有双手合住那么粗，它身上的花纹十分狰狞，仔细看去，居然长得像一只只巨眼。

又因为身躯不停地扭动，那些眼睛就像不停地在朝她挤眉弄眼。

蛇头卡在了机器里，轻易挣扎不出来。

那蛇尾不停摆动，随后“啪”一声，抽到了什么按钮。

顿时数十年没工作过的老机器嗡嗡作响，金属合页咔咔地运转着，锈蚀的履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有的齿轮比较松动，难以嵌得上了，机器里边的刀片一点都不锋利，很钝。

这一运作，那条蛇就完全地卡在里边了，钝刀子慢慢地绞着肉，痛苦的就是这点，它一时半会儿根本死不了。

瓦而看着这场景，不由得想吐，于是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这环境内的空气着实不怎么新鲜，不说十几年门窗都被封死了，压根没通过风，就是机器里边残留的血腥味都够难闻的，而且还有这么多小爬爬，饿的时候它们还会互相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