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码头装皇木

七十一、码头装皇木

大板从未怀疑过紫霖会自己留下这一船木料，以紫霖的人品是断然不会做出这事的，否则，两个人也白在一起生活这二十多天了。看紫霖心地坦然，气定神闲的样子，大板不仅感慨，自己要是有紫霖的一半聪明也好，真是人和人不能比。紫霖做事总是能让师傅和师娘满意，自己却差多了，以后要多向他学习。但这次总算是把木料买下来了，等回到家里后告诉念愧，还不知道他们会有多高兴呢。这都是百年不遇的大料，真没想到价格竟是那么低，同京城木料市场的比起来，差了有一半，这下准会让其他几家木坊掌柜和工匠都羡慕不已。这一大船木料，使着劲地做，怎么也够用上几十年的了，大板为自己的杰作得意洋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们这里先交待一下，这一船木料运到苏州后，黄师木并未接受，最终也没能运回京城。客观的讲，处在当时那种条件下，作为一名朝廷官员，其随从人员在没有损害朝廷利益的前提下，用自己的钱买些木料发运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一路的所有花都是自己出的。可作为工部侍郎的黄师木，还是体现了正直清廉的一面，官员身，工匠心，保持了高尚的职业操守和良好个人修养。紫霖由于剿灭土匪徐一刀，得了清风寨的一笔财宝，后来在海南王下峒黎寨，为保护黄花梨母树林修建围墙，赠送了黎檀公一百二十五两黄金；从海南回广州后，又为流落广州的北方汉子老河东买了一匹好马，加上一行人这一路上的开销，最后回到苏州时，只剩下四十两黄金和六十四件珠宝首饰。这些黄金和珠宝，紫霖也没有带回扬州，而是全交给了黄师木。黄师木考虑若上交给朝廷，也多有不便，搞不好还会生出许多麻烦。他知道穆家庄老英雄穆关山有一百多名徒弟，这以后都将是为大明朝廷效力的忠勇之士。在仙枝建议下，他将这些财物暂存放在穆紫清处。希望紫霖日后能组建一支穆家弟子兵，效力于军营，将此款用于辽东战场上，做一件轰轰烈烈，彪炳千秋的大事。后来的事情真如仙枝所料，这笔钱加上运回苏州的一船紫檀和一船黄花梨木料转卖的钱，竟是一笔巨额财富。紫檀回去后不久与结拜兄长姜少云一同到辽东投军，后来组建“援辽穆家军”，将这笔钱用于军饷开支。北京保卫战时，紫檀被炮火击中受了重伤而离开军营。清兵入关后，在扬州保卫战中，紫檀与清兵同归于尽，以身殉国。这笔巨额财富紫霖个人竟从未动用过半文，体现了一代名将的高风亮节；得其所用，来的清楚，去得明白。

黄师木对张谦说，我还要再去一下市舶司去兑银两，等一下连同装船费也一同交给你。待黄师木和大板兑银回来时，张谦已离开。黄师木将一千八百两银子交付给韦建林，韦建林点清收讫，两人又一同将选出的木料做好标识。等忙完这一切后张谦也赶了过来，向黄师木汇报船都已定好，紫檀木料已开始装船。二十六人装一艘船，两艘船一起开装，市舶司又安排了专人来监装。估计两船紫檀全部装好要到明天中午，接下来再装这里的黄花梨，等所有的船都装好后，一同支付装船费。

黄师木让大板将装船费的银子交给张谦，原来在市舶司已经问清楚了，在这里为朝廷货物装船，若不是特殊的瓷器等难装的货，一般是装一艘标准大船要二十八两银子。要说这木料还算好装的，他们常年装船都有技巧，垫上滚木用绳子拉，船上搭跳板，装起来也快。

大板先将四条船的装船费一百一十二两银子交给张谦，又悄悄对他耳语：另两外的装船费由紫霖给你。张谦明白了，回头看了一眼紫霖。紫霖给他递了个眼色，张谦也不说话，直到看黄师木走开，紫霖才上前将他叫到一旁悄声交待：先不要告诉黄大人是六艘船，他也不会问，你只告诉我，这装船费要多少银子，我现在就回去取，等下交给你。张谦告诉说一只船费是二十八两银子。紫霖一听忙将怀中三只十两的银锭掏出来交给他说：正好，这是一只船的你先收下。你这跑上跑下也挺辛苦的，多的也不用再找了，留做喝酒钱；我回去再取二十八两。张谦开心的收下紫霖的三十两银子，连连称谢，小心揣进怀里。他惊诧于眼前这个红脸青年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上午看到他用银子和黄金付清了一船紫檀木的钱；这下午又买下一船黄花梨木料。现在看这钱肯定也已经结清了，除了富可敌国的洛阳福王爷有这实力，如今的大明朝还真没听说谁会这么厉害。难道他就是福王爷的人？可看起来又不像，他是和黄大人一起来的，而下午这一船又不让黄大人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可也不方便多问。

张谦将银子收好后并没有直接交给工头，他要等船装好后再支付银子，怕先给银子会耽搁装船。黄师木远远的看着一群人已经开始装船，他数了数，这一船干活的有二十六人。在市舶司听说，船工每人能得一两银子，工头不用干活，在一旁指挥，可得二两。虽说辛苦劳累，可也算收入丰厚，在当时，一名士兵一年的俸禄也只有五两银子。

张谦又将船老大的话转告黄师木：现在行船正是顺风，通常二十天左右就可到达天津港。而往江南苏州的船需要从长江经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