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由我十六

章的原件，扔给傻站着的赵洳。“起初担忧你是畏惧高官，所以誊抄了一份没有署名的先给你看。你且看看这奏章，是谁写的？”

赵洳心生疑惑，打开那份奏章从头看到尾，待看到署名印章时手心一抖，“御、御史大夫刘襄，这不就是……”

“十二年前那届选试的文试一等考生，陈滁歌门下。”陈竟朝问道：“赵卿以为，这刘襄如今稳坐中枢，前无阻力，背有恩师，何故作此戏码？ ‘查主考官陈滁歌于选试失职，致武试考生重伤丧生，当依律论罪’……”他极为不屑地读了一句那奏章上的话，随即挑起嘴角嘲弄了一声。

赵洳在大理寺当职多年，无论是与同僚交谈或是审讯疑犯，总是心思活络又细密的，只细细一想，便明白了三殿下的意思。

他也笑了，“且不说这武试考场大责在主审官，刘襄这道折子看起来严重，若真是查起来，恐怕用不了三日便要把陈滁歌安然无恙地从吏部衙门放了。”言及此处，忽又想起什么，神色一凛，“殿下，他这不会是打算……”

陈竟朝只颔首端起了茶盏。

赵洳于震惊中回神，不禁感慨：“从皇亲国戚到二品大员，如今更是桃李遍天下，辉煌一辈子，陈老大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道是图银钱？说句实话，那几个考生买题的钱目，尚不足他半年的恩养银吧？”

若是他日后等到如此地位，肯定会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待在邢都养老，做个尊贵大臣悠闲自在，何故给自己找麻烦呢？

“殿下是想将计就计？”

陈竟朝轻轻放下茶盏，眼神却还盯着中间的水纹，“陈滁歌，此人在朝已久，又是皇亲，若要彻查谈何容易。三日——”

他看向赵洳，“就看把陈老关进吏部衙门这三日，邢都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来。”

赵洳忽觉的心跳加速，他隐隐感到有些事情即将拉开序幕，而那件事的分量，绝对超出陈滁歌数倍。

阶上三殿下深沉的嗓音又响起：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在滔天巨浪淹没邢都皇城之前，我们务必要把这些个毒瘤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