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两个人,都没带随从,这是微服私访?还是京城哪里又有问题?总不可能是二人单独来看龙舟赛,顾扶危想都没想。
卫知微于京城风向很是敏感,他清楚记得一年多前京城疯传的流言,尤其,皇帝抛下一切日夜兼程赶赴岳州,只因苏相在那里。
他无意识想到这一点,自己都觉得震惊离谱,流言终究只是流言,没有证据,只能算作有心之人的构陷,虽然一个六宫空置,一个仍未娶妻……但……应当不会吧……
从广济楼回到宫中,日头正烈。
江焉也不舍得放她受晒,而且她也没说要下去,便一直到马车停下,才道:“你要去办什么事便去吧,朕也要回去休憩。”
她有些惊讶,而后道:“臣会很小声的,必不会打扰陛下休憩。”
江焉愣住,她不是要去哪里,而是要一路与他同回雍和殿?她的话意思是,还要在雍和殿待好一会儿?
罢了,无所谓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江焉只是道:“若是烦心,便让德福送些点心羹汤。”
烦心?苏清机很快意识到他指的是公务,也是,谁对着公务能时时愉快呢?
“那臣谢恩。”她莞尔道。
江焉其实并不困倦,方才只是那样说而已。他没想到她会留在雍和殿。
话已出口,江焉也无意找补什么,从外殿穿至寝殿,他轻抚案上出自她手的那只漂亮陶人儿,伫立许久,终究还是宽衣躺下,什么都没有想,阖眸,昨夜夜深才辗转睡去的倦乏漫上来,令他渐渐睡去。
也许是知道她就在不远处的地方,他睡得极沉,醒来时竟然天色昏昏。
江焉坐起身,半曲着腿,目光虚幻落在被衾,良久才清醒,闭了闭眼,却仍不受控制地挑了件不会显天威富贵的衣裳换上,佩好腰带玉佩才出寝殿,隐约的声响模糊响在静谧殿内,令他无法不雀跃起来。
她仍在。
只是旋即,他想到她为何会突然找由头从广济楼离开,静静处理这样久公务,心又沉了下来,宛若没有尽头。
他停在原处,她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他的地方,平静的神色中终于又隐隐而深切的嫉妒。
在他为她数次心不在焉,数次强逼自己处理公务心中却仍只有她时,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会不会当有一天她也喜欢他时,也会为他如此这般心乱意乱。
原来她是会的。
只是,不是为他而已。
顾扶危与卫知微私交甚笃,能由卫知微妻子带着等待,又熟稔凑到顾扶危身畔,而顾扶危也未觉不妥的女子,一定与他们有着非同寻常的情谊,那情谊于顾扶危而言一定很是深厚。
清机玲珑剔透,又怎会看不出来。
江焉从前,偶尔也会想清机吃醋的模样。她贯来冷静从容,若是吃起醋来,不知会不会是另一番从未得见的气鼓鼓模样,一定……可爱极了。
江焉不知她此刻是何神态,也不知她此刻是何心情,连她吃醋的模样他都想象得艰难,更难以想象她如自己此刻般嫉妒。
清机才貌过人,处处绝等,她从来只会向下望,怎么可能会仰眸嫉妒。怎么有人配她仰眸嫉妒。
江焉知道自己此刻面目一定很难看,他强行收敛心神,想回寝殿平复一二,可他听到脚步声。
他走出来,对上她微微睁大的眸,圆圆的,极可爱。
“臣还以为是感觉错了……”她很快收敛了容色,弯弯眸,“原来真的是陛下醒了。”
江焉本来早该麻木,可是这一瞬间,他心跳激烈,无法抑制地想,她这样可爱,叫他如何才能不喜欢。
“时候不早,你还要继续忙吗?”他只是不疾不徐朝御案走去。
她似乎看了眼天色,一本正经说道:“臣实腹中饥饿,陛下便管臣一顿饭?”
用了晚膳,她一直到宫门落钥前才从雍和殿离开。
她看起来没有哪里烦心,也没有哪里不高兴,甚至专心致志地吃蜜粽,与粽叶粽绳搏斗了好一会儿。
以致江焉的梦里,都是她团坐一角吭哧吭哧剥粽子。
是个好梦,江焉醒来时久违地心境平和,她总说他郁结于心,要排遣疏解。
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她这样入他梦就够了。
不要再像其余时候,总让他梦到她与别人携手浅笑。
再一会儿便能见到她了,江焉更衣梳洗,连上朝都值得期待起来。
只是目光率先看向首位时,那里却空无一人。
江焉瞬间提起心。
他安于现状,惧怕一切变故。如无意外,她绝不会突然缺席早朝。
一下朝,他立刻让人去探听苏府情况。
德福很快回来,气喘吁吁,“陛下,苏相似是病了,让人去抓了些药。”
病了?江焉始料未及,旋即容色凝重,昨日天色很好,连风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