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善类
,若是押运军粮真的可行,他或许还能趁着运一趟镖,抽空再从那咸青郡王府里搞点正经东西出来。
反正都算是他阿母的物件儿,传给宁安也是理所当然。
“尽说浑话。”宁安气也消了,低迷的情绪也没了,有了功夫又去摩挲起楼砚的小辫子来。
“宁安,”楼砚想到什么,“你说,你娘若是知道了我,会觉得我好吗?”
楼砚反正早就跟宁安的爹见过了,他还收下了那枚月光石,勉强算是过了一下岳丈的眼。
但是岳母的话……楼砚就有些摸不准了。
宁安笑笑,勾住楼砚的手指,“那我娘定是喜欢你的。”
“为什么?”楼砚好奇。
“这还能是为什么,娘自然是随女儿了。”宁安笑楼砚傻,楼砚却浑然不觉,只想趁着宁安心情转好得她一个承诺。
“宁安,下次若是我们再起争执,你不要一下就离开好不好?”
“就是想自己一个人清净两天,也可以同我说,我绝对不会打扰你,但不能话不说开就走,好不好?”楼砚半撑起头来,很是认真。
要知道宁安那句我们分开吧,差点没要了楼砚半条命。
他可一点儿也没有过跟宁安分开的想法。
若不是宁安清楚楼砚手底下有过亡魂,她是绝不会相信将近九尺的楼砚是这般好说话的。
“还有那什么分开不分开的话,我听了会很难过的,宁安,我们以后都不要说了,好吗?”
楼砚的语气都有了央求的意味了。
他真的是怕极了。
“宁安?”楼砚催促着,用鼻尖拱拱宁安的侧脸。
“……好。”宁安心底暖暖的,到底是应了下来。
“天都黑了,我去厨房烧些水。”楼砚得了便宜,自然是要卖卖乖。
他跟宁安还没沐浴,就稀里糊涂双双躺到了一起,真是有失体统。
宁安正要起身跟着楼砚一同去,被他一把又按回了床褥间。
“你多歇会儿,”楼砚叮嘱道,“方才也不知道耗了多少的力气。”
宁安想到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略显窘迫,“好吧……”
“四神汤我早就煮好了,一会儿睡前咱们再喝点儿。”楼砚走前不忘跟宁安说一句今日的药膳。
“我尝过了,不苦,很清甜。”怕宁安不愿喝,楼砚补充道。
宁安点点头,楼砚哼着曲调儿,先将宁安包袱里头的东西放回了原处,这才往厨房去。
待楼砚一离开,宁安整个人也松散了下来。
楼砚如今的话更是直白了,宁安脸上烫烫的。
若是她真做了楼砚的娘子,爹娘想必也是高兴的。
宁安翻了个身,怀中抱好了软枕。
话说到谈婚论嫁那一茬儿,宁安的心底浮现出一个她许久未见的人来。
那个很早以前得过爹娘一句称赞,与自己订立婚约的江北邵郎,邵慕寻。
要不要同楼砚说一说呢?
宁安自顾自摇摇头。
罢了,反正眼下那邵慕寻与自己半分关系都没有了,就不用说出来给楼砚添堵了,宁安想。
*
“那小东西不会说话?”阴暗处的男子一手捏着块玉佩,一手盖上茶盖子,询问着座下瑟瑟发抖的老仆。
“回二少爷,他年纪不大,心性却坚韧得紧。”
“也就是说连你们都没法子?”邵慕寻阖眼轻哼一声,他交待下去的事情,就没几件办得称心如意的。
“望二少爷恕罪。”老仆擦擦滴落的汗,请着罪。
从前大少爷掌管邵家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惧怕过,怎么这几年二少爷接手了以后,府内上下反倒是没有人敢出一口大气了。
“还愣着做什么?带路。”邵慕寻起身,拂了拂衣摆。
偏僻的柴房里,楼湛被锁着手脚,脚边踢翻的饭碗散落一地脏污。
终于见到了个像样的人物,楼湛咳了咳清清嗓子,说起蛮语来,“你将我囚禁于此,可知我是谁?!”
这话若是换了这小童的叔叔楼砚说,倒会有几分威慑力。
稚嫩的嗓音落到邵慕寻耳朵里,他哑然失笑,这么多时日,他只顾着去安排梁非珏和徐池了,全然忘记这儿还有个不通官话的小娃娃。底下那群人再怎么审问,也是无用。
因为楼湛根本就听不懂。
老仆好眼色地搬来了一张椅子,退出去合上了门。
邵慕寻没急着落座,反而是上前几步,半蹲下去捏住楼湛的下巴仔细端详起来。
夷人的眉眼较之中原人更为深邃,但楼湛跟楼砚长得并不相像,或者说,相去甚远。
这小娃娃是实打实的夷狄人,异域的面庞流落在江北,旁人一眼就能看出。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