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善类
床幔掩映下,宁安久久没有出声儿。
楼砚的话给她的冲击太大,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应对。
若不是楼砚坦白,宁安还不会知道他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大一番事儿。
宁安是知晓楼砚的心意,也知道楼砚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先想着她。
愧疚感动之余,宁安还生出了些许的挫败出来。
楼砚为她做了这般多,她呢?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你对我这么好是为什么?”
楼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揉揉宁安的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那你回答我。”宁安似乎是真的想要弄明白,抓住楼砚作乱的手执意继续问下去。
楼砚喟叹一声,琢磨一瞬,“自然是因为宁安你很好,所以我才对你好。”
“我一个瞎子,能有什么好?你莫不是可怜我才这样说。”宁安低了声音,反手抬起臂膀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孤僻冷漠,自私自利,别人对她恶一分,她就要还给别人千万分回去,这样的她,有什么好的?
“宁安,”楼砚皱起了眉,拽了拽她的袖口,“我怎么能是可怜你?”
“我若是可怜你,早先在贩子那处,我直接扔两锭银子给你岂不是完事儿?”
“我若是可怜你,我又何必带着你东躲西藏,给你洗衣做饭?”
“这世间没有第二个人,值得我这样做。”楼砚拿开宁安的手,果不其然佳人已经噙了泪。
“宁安,这种事情不是按照旁人早就划分好的依据去一一衡量的,我只是想要对你好,想要你开心,想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不管你眼睛好坏与否,我都想。”
楼砚的话意思很简单,宁安听在耳里也烙印在了心底。
“可我没有一丝长处,值得你为我这样。”
“这能有什么值得不值得?难不成还要你三头六臂无所不能,我才能对你好?”
宁安的面上还是怔怔的,正着安抚不行,那楼砚就反着来。
“宁安,你想想我,你觉着我楼砚难道是什么好货色吗?”
“死在我手下的人,我自己都记不清楚,旁人惧我怕我,说我残暴阴邪,嗜血无情,我这样地狱里头爬出来的人,照理说该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可我不还活得好好的?”
“宁安,我并非善类,”楼砚擦拭掉宁安的泪,“但我很庆幸,你一直在我身边跟着我,没有离开。”
“所以,在别人眼里,我们都不是最完美的人,可是在我这儿,你宁安就是独一无二的,你听明白没有,小傻子?”
宁安顿了会儿,才慢慢点头,“我不是傻子,我是瞎子。”
她争辩道。
“那不是,我是傻子。”楼砚见宁安语气好了些,紧绷的弦才松几分。
他其实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宁安敏感的心思呢?
楼砚就是怕宁安乱想,整日想来想去,忧心这个忧心那个,好好的身子白养了都。
“你方才为何不同我说清楚那金叶子的去处?”宁安整理好了思绪,转过来与楼砚眼对着眼,面贴着面。
“有人急得连鞋子都不穿了就要走,如何还能听进去我的?”
楼砚要做的准备还有很多很多,他不想宁安觉得自己不重视她,没想到一来二去反倒是弄巧成拙。
“一个是生辰贺礼,另一个……本就不是这会儿该与你说的事儿。”
“现在好了,你一下全知道了。”楼砚装作头疼的样子,差点忘记宁安又瞧不见自己,反应过来索性卸了力气,靠在了宁安肩颈处。
淡雅的香气萦绕在楼砚鼻尖,他愈发凑近,贪婪地想要再和宁安纠缠一次。
方才的吻,他还没有尽兴,只是看着宁安软了身子呼吸不过来,他这才退后的。
宁安伸出食指抵在了楼砚的眉骨处,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想开个小铺子的?”
纤细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楼砚的眉尾,楼砚闭上了眼安然享受着此刻的舒适。
猜到宁安的想法并不难,且不说宁家本就是商贾大户,宁安在她爹爹宁怀远手底下耳濡目染学了多少经商之道,就单说说宁安这些时日去槐江山集市上的次数,以及她每次买回来的大量香料,不是为了开个铺子,难不成是想要炼制什么绝世香丸飞升成仙不成?
宁安点点楼砚,再问一次,“怎么知道的?”
楼砚起了逗弄的心思,捉住宁安的手指就要往嘴里放,“哎呀!脏!”宁安想要抽回去,没能挣脱开。
“猜的。”他轻咬了宁安得逞后,又开始说起谎来。
宁安哼一声,转而想起山海镖局的事儿,推了推楼砚的头,“那运镖一事,你怎么解释?”
“攒钱做聘礼。”楼砚张口就来。
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