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回过身,站定在秦逢时面前。晨光从背后照着柳明月,描着她的轮廓勾了一道金边,她的发丝轻盈地飘在风里闪着光。
秦逢时给了她从所未有的信心,柳明月舒了口气,无比笃定道:“秦逢时,翠袖一案,我已全部破解。”
“秦神捕!我可算等到您了!”有一绿衣舞姬提着裙子从玉荷楼前的台阶奔下来,扑通跪倒在秦逢时跟前,带着哭腔视死如归道,“我是来自首的,是我害死了翠袖。”
柳明月:“?”
秦逢时:“!”
秦逢时忙将她扶起:“使不得使不得,进屋说话。”
柳明月紧紧跟着两人,到了玉荷楼一层的大理寺临时办案处,秦逢时将她挡在了门外:“无关人员不得入内。”嘭的一下摔上了门。
柳明月:“??”
柳明月叉腰坐在回廊的石凳上,气鼓鼓:翻脸不认人的秦逢时,哼,我昨夜就该直接答应柳郡王!
“明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
秦盼盼步步生莲地过来,柳明月忙乖巧展笑:“姐姐好。”
秦盼盼跟着笑了:“不用这么客气。啊正好碰上你问一声,昨儿一早你和逢时去了太医院?”
柳明月点头。
“他回来以后闷闷不乐的,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啊?”柳明月犹疑着,大脑飞速转动,“在太医院还算顺利吧……是因为云娘之死吗?”
秦盼盼以指节摩挲着下唇:“不是。逢时好一会儿注意力都没法集中到办案上。这在他身上还是蛮罕见的。”
柳明月眉头皱得更深了:“具体是何时?”
“就你们刚回来那阵,我当时正在验尸,也没有细问。”见柳明月一脸苦恼,秦盼盼温软道,“算啦,不用在意的,我也是随口一问。”
柳明月脑海中灵光一线,她登时一愣。秦逢时武功高强,耳力必然也是一绝。那么……锦墨对她说的那些话,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这人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他能当上捕头全靠运气,案子都是别人破的,他自己一点本事也没有!
柳明月一时额角渗汗,舌头也打结,不敢对上秦盼盼的目光。
若是他真的听见了……
吱呀——
秦逢时推开门,一脸冷峻,眉目处落了片阴影:“姐,你进来一下。”
柳明月想从他目光中看出点什么,但他根本不与她对视。
“好。下次再聊,明月。”秦盼盼温婉一笑。
柳明月手不觉抓着裙裾。
捕快们将绿衣舞姬押送回大理寺。
柳明月望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的身影,心头抽凉。
她吸了吸鼻子,心乱如麻地上楼,发现自己房门外的锁开着。奇怪,她明明记得出去时落了锁。
柳明月试图推门,推不开,听声音是从里面锁上了。
怎么回事?是谁?!
柳明月正用力晃门,就听里头传出锦墨的声音:“明月,我、在煎药,你去、去我屋里……”声音娇媚而破碎。
柳明月不明所以,依言去锦墨房里坐了一会儿,满脑子想着是否要跟秦逢时解释,如何解释。
大概一炷香后,锦墨回来了,她面色潮热,身姿婀娜绵软。
“明月,你的药。”
“多谢,以后我自己会煎的。”柳明月淡淡地端着药告辞,一出门竟看见蔡谦正从她的房间走出。柳明月眉头紧拧,脑袋“嗡”的一下反应过来,回脸质问锦墨,“他为何也在我屋内?”
锦墨慌将门掩上,搂着柳明月的胳膊娇声求道:“明月妹妹,求求你千万要替我守秘!且他明儿还要因你挨二十杖,若是此时被郡王知道此事……他、他会杀了我们的……”锦墨眼眶湿了,像是待宰的羊羔,“我的好明月,求求你了!我以后每天给你煎药、收拾房间!”
柳明月重重叹了口气:“你、这也太乱来了……”
“明月……”锦墨反复哀求。
最后,柳明月偃旗息鼓:“只此一次啊。”
“一定!我保证!”她发誓道。
柳明月回到房间,只见自己的床铺凌乱,被褥枕头散落于地,包药的油纸随意扔在椅上,几味药零散地掉在桌角地上。柳明月火气一下冲到头顶,就要去找锦墨理论。一转身,差点撞上柳寅。
柳寅望着屋内的景象:“……”
柳明月:“……”
“明月我想了想我刚才太粗鲁——”秦逢时人未到声先到,待他扒着门框看清了屋内,“?”
柳寅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