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颗小雀斑
课上网,还只盯着一个网吧去。之后有人知道了他的行踪,便告知了向叶桃。可惜,任谁去找他回来上课,他都能桃之夭夭。
要是年曈今天还不来上课,校园公告栏上将设立一个新榜“坚持不懈纪晓岚”,向叶桃将荣登排行榜的第一名,这个榜仅此她一人,因为是专门为她设立的——绩效烂!
向叶桃是学校出了名的好好老师,整天笑脸迎人,耳根子软,见了蟑螂都要绕道请它先行。
最开始是她去找的年曈,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年曈也算是尊师重道,他就乖乖坐在网吧里听她念经,时不时给她买点水或者饮料,让她润润冒烟的嗓子。
耳朵起茧子后,年曈会趁机逃出网吧。他一路小跑到最后悠哉地散步,结果还是把向叶桃遛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她也不算没有收获,坚持了一段时间后,顽固的脂肪少了5斤。
“那哪位同学愿意帮老师去找年曈回来上课?我请喝奶茶呀~”
“不愿意,不想喝~”所有人像是打过配合,齐声道,“一朝被狗咬十年怕年曈。”
周末的声音中气十足,很有活力:“老师,我觉得您还是留着这钱买个防毒面罩,等下次挨骂的时候戴着,老教头口挺臭的!”
哈哈哈——
“你们小声点,别等下把他给招来了。”向叶桃双手在空中挥舞,可惜她是个不专业的指挥家,永远控制不住大家的节奏。
而此时的白兔端正地坐着,神色漠然,桌下的双手拧成了麻花,右手欲举,立刻会被左手牵制住。
年曈突然逃课这事,白兔听年大尧抱怨过几次。暑假的时候,年大尧还特意打电话给白兔,希望她能劝年曈回去好好上课。
白兔找年曈说过几回,但每次他都像是没听到一样,或者直接转移话题。
如今,他们的关系陷入僵局,她更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万一不顺利,局面会越发紧张,她可不想这样。
此刻,窗外渐渐阴沉下来,绿叶开始发灰发黑。
“我愿意。”
所有人凸着眼球看向白兔,空气凝固几秒,又被唏嘘声炒热。
“一只兔子,算了吧!”
“没被驯化的狗不就是狼,会吃掉兔子的!”
“你们别乱说,白兔是新同学,没准年曈会给面子呀。”向叶桃只好拍桌控制喧闹。
此刻,舟茉扯了扯白兔的衣袖,推来一张纸条——年曈脸上经常挂彩,应该是老打架,不好惹。
“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她很害怕和年曈再次发生冲突。
他们吵架就是因挂彩这事,她会记一辈子。
年曈患有严重的雀盲——夜盲症。
高二下学期,白兔下晚自习回家,年曈在她家吃宵夜,当时他的脸还很白净,第二天早上莫名挂了彩。他说是自己长个子了,床太小,晚上睡觉总掉下床。白兔一向信任年曈,没再过问。
结果昨晚,白兔先是确认了年曈在家并且要睡觉了,她才回去睡觉。结果,她心里闷得睡不着,便开窗透气。
往外一看,视线落在了楼下黑暗里的身影上。当他走到楼梯口,被声控灯照亮时,她才看清那人是年曈。
一个有夜盲的人,手电也不打就在黑夜里乱走,自然会碰到挂彩。
她赶紧下楼把年曈带回家,怒气直喷:“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做事不经过大脑的,你这样很危险!你想出门可以叫我啊!”
年曈推开她,眼里噙着泪:“我撞死了也不要你管!”
白兔冻在原地,看着年曈气愤回家的背影。爆发前她有试图抑制怒气,但越想越害怕。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哭。
“那就麻烦白兔同学了,他应该就在学校边上的‘绿色心吧’。”向叶桃微伛偻身子,搓着手,“你们谁有年曈的照片呀?”
白兔欲言又止。
“他的校牌在这。”周末将其从年曈的桌兜里翻了出来,递给白兔。
照片里的年曈顶着个圆寸——当时他迷上了樱木花道。立体的五官稍带钝感,下巴尖中带平,他眉毛浓,但不会觉得很粗。
白兔最喜欢他的眼睛,虽是内双,但大且细长,轻微下三白,不会觉得无神,反而让眼神变得更加锋利。
虽然看着有点凶,但他全身上下,最真诚的就是他的眼睛,十分灵动。
开始上课后,向叶桃在粉笔槽和粉笔盒里翻弄半天,持续了整整五分钟,她逐渐抓狂,笑容快速溶解,脸色发白:“前面几节课有老师用黄色粉笔吗?怎么一个头都没有。”
“没用。”大家的回答掷地有声。
接着从各处传来声音。
“今天上午都是我擦的黑板,好像一直就没有黄色的。”
“其他老师都知道您只用黄色,所以大家基本不会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