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慕
,她没有继续为难他。
“起来吧,我也没打算让你送死,既然你和孙可望关系好,无论之前云南布政使是谁,现在都是你了。云南是个好地方,三五年内兵祸烧不到那里,又百废俱兴,滇人也是国朝的子民,还望介甫多多努力。”
“臣领命。”
杨畏知倒退着走了,朱媺娖低头看着还散发着清香的茶水,水蒸汽糊了她一脸。
当天下午,朱媺娖在书房写了一下午的字,等到出来的时候,她洗去手指的墨迹,吩咐让李定国明天来见自己。
当天晚上朱媺娖翻来覆去很久,喝了一点儿助眠的汤药才睡过去。
第二天,朱媺娖看着镜中面颊缺少血色的少女,扣上镜子,站起身来。
“安西伯已经到了?”
“是。”侍女低眉顺眼的说。
“把他带到书房去。”朱媺娖起身吩咐到。
李定国对于公主要和自己面谈的事情并没什么好吃惊的,他只是和往常一样前来,卸下随身佩剑,却没有在书房里看见一向待人热切的公主。
“定国。”朱媺娖看向已经等待着自己的李定国,眼眶渐渐漫上绯红色。
“你们都退下,我有事单独和安西伯商谈。”
李定国一如既往的行礼,朱媺娖握住他的手,李定国惊讶的发现,朱媺娖的手指竟然在发抖。
看书房里只剩下李定国一人,朱媺娖用颤抖带着泪意的嗓音说:“我仰慕你很久了,定国,不,晋王。”
原来因为南明已经不像历史那么艰难,朱媺娖本来也不打算依靠剧透,而是希望靠自己细细参谋,但这一场病让她改变了主意。
李定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如同听天书一般,看着朱媺娖美眸含泪,泪光盈盈的望向自己。
朱媺娖一向美丽,而现在李定国看她更觉与众不同。
朱媺娖神色悲伤,双颊晕红,肤色白腻,一双眼灿然晶亮,含着泪水,容色清丽,气度高雅。秀丽脱俗,清若冰仙;花容至艳,玫瑰含露(金庸碧血剑的描述)。
李定国见朱媺娖扑到自己怀里大哭,一时手足无措,“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他连声问询,就连外面的侍卫也被惊动了,哗啦啦冲了进来。
一见侍卫进来,朱媺娖又恢复了自己以往的冷肃:“出去。”
侍卫见没什么特殊情况,诺诺的离开。
朱媺娖拭去眼泪,从书籍里抽出几张写满字迹的纸,“我知道你不明白。”她语气哽咽,“但我真的真的非常仰慕您。”
李定国心下惊异,但还是低头看向朱媺娖递给他的纸。
这里面是清史稿、永历实录里面摘取的他的一生,最后定格于那句“宁死荒外,勿降也!”
李定国低头看着,朱媺娖痴痴盯着他的面容,现在的他是那么高大自信,还没有经历历史上那么多波折,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就像当初泪眼朦胧的看着李来亨和李过一样。
李定国看了一遍又一遍,期间朱媺娖从来没有把视线从他身上离开过,只是在那里呆呆的落泪。
“公主,这是……”李定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但朱媺娖忍不住了,她扑到他怀里,用手摩挲他的脸庞,用力的亲吻他的脸颊、鼻子和嘴唇,同时喃喃自语:“这一次,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你如此,一定不会让你葬身异国他乡,一定、一定!”
猝不及防下李定国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他下意识抱住朱媺娖纤长的身躯,朱媺娖搂住他的脖子,继续流着泪亲吻他。
并不擅长亲吻的两个人就那么拥吻在了一起,直到朱媺娖身体渐渐放松下去,软软的靠在李定国怀里。
她依然牢牢看着李定国,还在用手摩挲他的脸颊。
胡风南渡尽草偃,大义捐嫌王出滇。
一身转战千里路,只手曾擎半壁天。
诸葛无命延汉祚,武穆何甘止朱仙。
板荡膻腥忠贞显,江山代代颂英贤。
凛凛孤忠志独坚,手持一木欲撑天。
磨盘战地人犹识,磷火常同日色鲜。
老草坡前草树香,磨盘诸将墓堂堂。
残碑读罢呼雄鬼,生死都从李晋王!
朱媺娖几近哽咽的念完这首诗,再一次扑到李定国怀里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