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
宋玉慈蹙眉:“那你儿子田朔如今在哪里?可在你身边?”
田卓点点头:“在,太子殿下用毒奇特,阿朔需三天服一次解药,否则毒发,剧痛而亡。”
真是歹毒,宋玉慈深吸一口气:“解药的事情你放心,我如今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为父亲重新作证?”
“你若愿意,我保证让你儿子脱离苦海。若不愿意,你以为太子利用完你父子二人,还会留你们活口?”她语气上扬,道出事实。
田卓是证人,同样也是太子的把柄。无论事情成功与否,最后他和儿子都无法活命。
“若我帮了小姐。您可能保住我儿?我不要紧,只要能让我儿子活下来!”听完宋玉慈的话,田卓这才醒悟,激动着要站起来。
“那是自然,”萧云策示意方决先按住他,替宋玉慈开口,“你被太子蒙蔽,我与娘子暂不追究,只要你再次作证帮岳丈洗清冤屈,你儿子的命我们一定能保住。”
宋玉慈顺着他的话继续说:“甚至,我还可以医好你儿子的病。”
田卓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眼泪瞬间涌出来,不住地磕头:“多谢娘子!多谢娘子!”
宋玉慈舒了口气,浑身放松下来,疲惫地向后倒去,靠在了椅子上。
萧云策命人先将田卓带了下去,接着又吩咐商枝再去准备些糕点端上来。
他在书桌旁坐下:“如今你可放心些,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将田卓送到官家面前——”
宋玉慈抬手,打断他的话:“不能再拖了,我们带走田卓,太子势必已经察觉。”
乾明殿,小宫女剪下御案上的烛花,好让灯火更明亮些。
御前的大太监林绍从门外弓着腰进来:“陛下,靖北侯世子和世子妃在外面,想要求见。”
李文朗面露不悦:“这么晚了,他夫妻二人又有什么要紧事?”
林公公也疑惑:“他二人也未说明,只道是十万火急的要事。”
李文朗停下批折子的手,沉吟片刻:“罢了,宣吧。”
他还真想看看这两口子究竟有什么要紧事,值得深更半夜来求见他。
宋玉慈和萧云策带着田卓,恭恭敬敬地走进殿里。
这还是宋玉慈重生以后第一次见到李文朗。
他的确是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只是太过重文轻武,以致朝中有才有德的武将太少,全靠萧长宇父子和麾下的临渊军震慑边关辽族。
但萧家军功太过,早已招致李文朗的忌惮,虽然面上他仍对萧云策称赞有加,实际已经在想办法削弱他手中的兵权。
宋玉慈虽然不懂朝堂里尔虞我诈的门道,但好歹重活一世,知道李文朗将来要拿萧家开刀。
田卓跟在二人身后,反复地回忆宋玉慈教给他的说辞。
“陛下,父亲实有冤屈,还请陛下明鉴。”二人行过礼后,宋玉慈率先开口。
李文朗“哦”了一声,抬眼看她:“爱卿一事不是正在彻查?你又有何高见?”
“玉慈不敢,只是找到了证人,能证明父亲的清白。”宋玉慈侧身露出站在后面的田卓。
“草民拜见陛下!”田卓再次行了大礼。
毕竟是平头百姓,这是他第一次面见圣颜,心中十分惶恐,连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你便是证人?”李文朗向椅背上靠去,声音不怒自威,“你说说,宋尚书有何冤屈呀?”
“陛下,他是当日拿着书信指证父亲的人。”宋玉慈先开口,介绍田卓。
田卓伏在地上,接着答:“草民有一幼子体弱,久医难治,本为此苦恼许久。”
“一日夜晚忽有一人出现在我家门口,蒙着脸,威胁我去偷些尚书的书信给他,否则就要杀了我儿。”说到情动处,田卓落下几滴眼泪。
“不得已之下,我便照他说的做了,本以为没什么大事,谁知那人又拿着几分伪造的书信,让我去官府揭发尚书。”
田卓的声音嘶哑:“陛下!草民实属迫不得已,才一时糊涂害了尚书,宋大人真是清白的!”
李文朗神色如常,分不清喜怒。帝王的心思最难揣测,宋玉慈偷偷抬眼观察,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屋里沉默良久,李玄朗才开口:“那威胁你的人你可知是谁?”
田卓摇头:“草民不识,从头至尾他都不曾露出真容。”
话音落下,屋里又陷入窒息的寂静。
宋玉慈的手心全是汗,帕子早已被浸湿,就连背后也全是冷汗。
“既然如此,那先将宋尚书放出来吧,”李文朗喝了口茶,“至于你,污蔑朝廷重臣,带下去!”
听到他的话后,宋玉慈心里的石头终于完全落地,浑身一软,差点就要摔倒。
还是萧云策站在她身侧,伸手稳稳扶住她的手臂。
李文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