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能
真为真,那尾九郎待在沣县三年,岂不真被易三戈耍得团团转?
在场之人不在乎这两人之间纠缠有多可怜可恨。
可易三戈将话说得这般暗昧,再看尾九郎嫩生的脸蛋,明知这两人不可能发生什么,他们也总会忍不住地浮想联翩一番。
易三戈倒是不知羞耻的坦坦荡荡,但他这话对士人清高的尾九郎来说,简直是莫大侮辱!
两鼻子冒烟,气得尾九郎愣是半响没缓下来。
“你久待沣县,何去梁南郡绑他作甚?”冯县令忖量问道。
一个是混迹市井的卑俗之辈。
一个是纵横上流的白衣秀士。
毫不相干的两种人生怎会并连到一起。就凭沣县诸人对易三戈的了解,一望而知,他绝不会是那种会无故发泄怨恨的小人。
难不成这二人之间……还藏着一层别样的恩怨情仇?
听了半宿的故事,此时众人脑海之猜测,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去。
“我本不欲伤他,可谁让他倒霉正巧呢?”
摸了摸鼻子,易三戈轻耸着两肩说出了令在场众人大跌眼境的话语。
“易三戈能在沣县安身立命的确仰仗宋县丞贵手,这一点易三戈铭记于心从不敢忘记,我也曾望追随着宋县丞,但他与我终归不是一路人,道是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沣县待不下去了,那我走到别处便是。”
“只是我人还未出谯川郡,便在陈县遇到了一个麻烦的挡脚石,宋沛郎!”
易三戈无奈地摇摇头,“事情一茬接一茬,还没甩掉他,又碰见了落入险境的冯长史家的千金公子。一群失狂的亡命之徒,我一人本就难以应付,偏他还要逞强跳出,不自量力地乱插一脚!”
“英雄救美,后面之事你们从尾九郎口中也知道了。只不过他不晓得的是,这背后还有我的存在。”
易三戈得意地指了指自己。
他挑逗似地看着全身颤抖的尾九郎,那双青灰色的大眼仁仿佛又逐渐迷醉了起来。
“那日除了宋沛郎,本官不曾闻之还有旁人在内。”冯石溪谨慎说道。
“自然,有清风霁月的宋公子在场,怎会有人记得莽夫一头呢?易三戈也不是什么所谓的‘正人英雄’,甫一出手顾及不了那么多,这赤拳无眼,一不当心便就落在了冯长史一家的眼睛上!”
易三戈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僵硬的手臂,大手成拳恐怖如斯,只需轻轻挥动一下便能将人砸晕过去。
冯石溪沉默着咬牙,矗立的双肩瞬间萎靡了几分。
“这一切起始本应与你们无关,但你们一个一个硬要插上一足自寻死路。宋沛郎不愿接受,你却贪心自私地替他揽下了这根夺命高枝,恶果自食,你有现今的下场,这三年之历是你该受的!”
易三戈无情的手指遥遥指中尾九郎的鼻尖!
他散漫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展示在了众人面前,可是在那眼梢的阴暗一角,却是灵敏地闪过了一道极为锐利的清醒。
“收起你这副惺惺作态!”孙县丞愤慨难平。
“若不是有你哪会有这么多麻烦事情,说!你背后对冯县令还使了什么诡计?”
恶巴巴的目光,孙县丞眼中的易三戈就是一切万恶之首。
“哈,孙县丞说笑了,什么诡计?易三戈不过是用上了一些小手段拿回了我该得的东西而已……”拍拍沉重的脑袋,易三戈又懒怠地眯起了双眼。
“你该得?你凭何!”那副无畏萧洒的姿态深深地刺痛了孙县丞的眼睛。
“凭我易三戈用了半条命救下冯长史的千金公子,如此珍贵,我岂能由宋沛郎顶了这份恩?我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登门不要脸,易三戈言之凿凿地耍起了无赖,“刚巧我还缺一个容身之地,既然有了这个好机会,何不就留在陈县呢?多好,还是在谯川郡府,比沣县小小一个县丞强多了!”
小拇指轻蔑一伸,易三戈顿时给自己招了满身凶光。
但现在的他压根就不在乎自己在旁人眼里有多可恶,指尖轻轻一弹,又是一副无赖模样。
“你道是说留就留,冯长史的府门有这么容易进么?”封直轻飘飘地问下一句。
易三戈连忙摇头回道:“回使君,不好进不好进啊,冯长史家的高门又岂能是鄙夫能高攀上的呢!是冯夫人好善再设宴才给了小人可趁之机,是小人卑鄙地利用了她的爱子之心。”
“血浓于水啊!谁能撇清这生生不离的恶毒诅咒?无人可以!他们不能,我不能,使君你也不能,谁都不能!嘿嘿嘿……”
大嘴一咧,整个狱牢顷刻间便被恶毒的桀桀怪笑占领,谁都没有想到易三戈还有如此阴冷一面。
而这突如其来的癫狂让封直耳目一惊,完全忽略了易三戈胆大冒犯之举。
识秋捡起长鞭,快速朝人甩出一道鞭影。桀桀惨笑停止,失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