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

，你不是一直在对她说谎吗？明知道这些，她还按你说的做，难道不是自杀吗？”

对古铮的疑惑，黎茂生并没有要解答的意思。他只是先看了一眼江朝月，确定她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看向知远:

“你觉得，这能理解吗？”

“我只能大概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吧？”知远努力消化着接收到的信息，“毕竟，她们确实对很多人造成了困扰。不是你，也有别人来清除她们。你只是改变过程而已。”

连姐姐知临都被卷进来了，道士要是没有被古铮这样证明一直在清鬼，他反而会很不放心吧？

黎茂生叹了口气，神色低沉:

“其实，她说得没错。从结果上说，超度确实是从概念上完全消灭鬼的一种方法。和斩杀一样，它会让鬼被认为‘不应再存在’。我每次这样做的时候，都是跟宿主说清楚了，我只能消灭在他们梦中的那部分鬼，只能保证他们梦中的这部分鬼不会再打扰他们。这样，他们再听说相关的事件时，就不会再在心中生鬼了。如果她注定要被清除，至少，不要再长出来让人再清除一次了。”

知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梦中苏醒，反复重演过去的事情，被教会清除，被所爱之人哄骗着清除，明知一切还选择接受，江朝月到底怎么想的呢？他不知道。他现在有点理解黎茂生老是担心地看她了，她的心理状态确实不像正常的样子。

这边两人相对无言，那边古铮有点不爽了:

“怎么感觉，你们都好像很容易相信他一样？江姐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就不觉得他很奇怪吗？就像之前，他说完要带她出去，就跟江姐姐说，要江姐姐先把他吃了，再把我吃了。江姐姐问都没问一句，就一边哭一边照做了。她那时是知道吃了我会怎么样的！而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这家伙这一堆奇奇怪怪的操作到底是为什么！”

“等等等会，谁吃了谁？吃了啥？什么时候？为什么？”知远听迷糊了。他疑惑地看向黎茂生，黎茂生倒也没有隐瞒，很坦然就承认了:

“那是在我发现她们是本体的时候。那时我意识到把她带走的机会出现了。在仓促之间，我定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最大的难点是怎么瞒过这恶鬼说服朝月，可她没问一句，直接接受了。剩下的事，也是出奇地顺利。”

“让朝月先吃掉我是为了在必要时候我能出来控场，让朝月吃掉这恶鬼是因为我那时不能确定教会什么时候过来。如果朝月在那时候还清醒的话……”

黎茂生神色复杂地看着江朝月。她的脸上似乎只剩下乖巧，但那只是因为真正的她在沉睡而已。

“她不会在乎教会的来意，她不会逃跑。她会为了让这恶鬼被消灭而死死拖住她，即使教会是将她俩一起消灭。她这样做很多次了。”

听上去，这确实很可能发生……

知远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见了古铮疑惑的总结:

“就是说，你觉得江姐姐可能不愿走，想让我带她走？”

“现在不需要了，”黎茂生冷着脸道，“我带她走。”

“这听起来，你还真想让她离开啊？”古铮怀疑地说着，随即她像是想开一样，头一仰，一副爱咋咋地的表情，“算了，现在是我抢不过你，我还被捆着呢！我也不是非要她不可……”

“不过，在你带她走之前，能不能把她抢我的记忆，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