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至广宁

毛承禄傻傻的站着，看着尸首分离的鞑子，脸上，身上溅的滚烫腥臊的血液，“我...杀人啦...我...杀人啦...”随后又是一阵干呕。

这时院外传来喊声“有人吗？”毛承禄听声音觉得熟悉，回答道“是尤景吗？”“是我，少爷！”接着一阵脚步声，进了院子几人，正是尤景，李九成，陈有时和孔有德兄弟，几人看了看院内和死翘翘的白甲鞑子，又看了看毛承禄，陈有时问道“少爷，你杀的？”尤景说道“废话，这院子里除了这个死鞑子和少爷，也没有别人，不是少爷杀的还能是谁。”李九成则走到鞑子旁，摸索一阵，把鞑子身上的东西搜刮干净，起身道“是个白巴牙喇兵，少爷好功夫，白巴牙喇兵在这里可不是好事，咱们快走吧。”毛承禄嗯了一声，一行人出门上马，寻着家眷去了。

马上陈有时问道“少爷，你是咋杀的那个鞑子的啊？”毛承禄心里暗骂道“问个屁啊，但是我也不能说扬灰致胜啊，有点胜之不武。”主要就是毛承禄觉得扬灰有点丢人，也就没说，转开话题问道“毛家家眷大约在何处？”尤景答道“都被冲散了，不过我看到毛有麟他们哥四个好像护着一部分家眷出城门了。”毛承禄说道“那我们也出城门，看看能否会合。”说着一行人快马加鞭出南门而去。他们不知道的是，鞍山堡的亲属及丁毛文龙族弟毛文仪等一百余名老幼被擒杀。一路向西追赶，终于撵上一队队人群，都是逃路的，这些逃路的人听见马蹄声，神色慌张，有的直接钻进路旁的树林之中，望见不是鞑子又复而跑出树林，在官道上继续西去。

“终于赶上你们啦！”看到前面的毛家四兄弟，毛承禄不禁大喊起来。四兄弟回头张望，看到毛承禄一行人，喜不自禁，大喊道“叔叔，叔叔，我们在这里！”毛承禄看到车队马上问毛有麟“姨娘可好，承斗可好？”毛承斗就是毛文龙妾室文氏所生之子，也是毛文龙唯一的亲生儿子。毛有麟答道“都好着呢，就是毛文仪毛二爷不见了。”毛承禄说道“嗯，知道了，也是没办法，但愿二叔能平安无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还得加点脚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叔叔”。一行人向西而行。绕过海州卫，直接到西宁堡，休息一夜，再次上路疾行，暮色之前终于看到广宁城。进了城可谓是皆大欢喜。这几日，不断有逃难的百姓和溃兵来广宁，广宁守将也不敢都放进城，看到有钱有势放进来，逃难百姓则是轰出城，任其四走他乡。毛承禄也不时去城头观望，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也没办法，广宁城不大，容不下这么多人。又过几日终于等来想等这人，毛文龙赶来了。休息几日，父子二人登上城头向东望去，毛文龙感叹道“遭逢不偶，落魄二十余年。我年轻时曾立下誓言，不封侯，不罢休！然则辽东战事糜烂，已不可为啊。”此时的毛文龙感到封侯之志无望达成，心灰意冷，决意南返，为母养老送终。

沈阳，辽阳失陷，袁应泰等一干文武大员殉难，辽东再无出类拔萃的战将。

公元1621年，天启元年，天命六年夏，努尔哈赤迁都辽阳，兴建东京城，而此时毛文龙则选择往山海关而行，行至宁远卫休息时，正赶上新任蓟辽总督文球也到了此处，“振南可是心灰意冷了？”文球问道，毛文龙回道“老大人明断，辽东战事糜烂，我亦无能为力。”文球斥责道“为将者，当武死谏，战死沙场，岂能因一时失利就心灰意冷。”毛文龙听罢不禁莞尔，道“老大人所言极是，但振南势单力薄，不能成事啊。”文球哈哈一笑道”你只要有沙场雄心就可，我老了，这个蓟辽总督也不过是陛下临时之意，不日，辽东巡抚王化贞，王大人就会到任，他可是正在访求武才，你速速去他那里吧。”得到文球指点的毛文龙找到了王化贞自荐，王化贞看到毛文龙的到来很是高兴，一是毛文龙确实是个武才，还有就是他与毛文龙的舅父沈光祚关系友善，“振南啊，值此危难时刻，你更应发愤图强，已报天子之恩，保我辽东百姓，驱除建奴。我授你练兵游击，去那辽东镇江堡，若能联络降金汉将杨于渭、单尽忠、刘爱塔等人，当以民族，天子，百姓厉害谈之，劝他们反正，重回大明，以报君恩。熊廷弼熊大人不日复任辽东经略，熊大人定策三方布置，镇江堡便是其一。你能做到吗？”毛文龙听罢挺胸直言“振南定不辱命！”“好好好，你速去安排一二，择日去吧，望你建功立业，以报皇恩。”“得令！”

回到营地，毛文龙便聚齐所有人，安排道“陈兄，你去水师要几艘海船，这是巡抚大人的手令，张盘你去督办粮草辎重，其他人整装待发，我们走海路，去辽东镇江堡，掏老奴的老窝！”众人得令下去各自行事，毛文龙喊了一声”承禄，你留下”，“何事？父亲。”毛文龙看了看毛承禄慢慢说道“我想让你护着家眷回杭州老家，你可愿意？”毛承禄想了一下回答道”父亲大人，我想留在你身边。”毛文龙又看了看毛承禄，思考一会，说到“你留下来吧，此去凶多吉少，你要有所准备。”毛承禄答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不破楼兰终不还。”毛文龙一愣道“你最近读了不少书呢，好吧，有志气，下去准备去吧。”“得令！”说完毛承禄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