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
不等她想出其他可能,楼下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垂眸一看,原来是那群人见同伴被泼酒,便闹着要上楼来找场子。
殷逢雪正打算照葫芦画瓢再泼几杯酒下去,手还没碰到酒壶,就被游丹庭按住。
“你吃吧,别管他们。他们不敢上来的,”她笑着说,“趁醉装疯罢了。”
果然,楼下的人闹了一阵,就“勉为其难”地在店小二的劝说下离开了。
大概是方才太吵闹,这群人一离开,游丹庭竟生出一种“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的错觉,虽然楼上楼下依旧推杯换盏欢笑不断,可那些声音落在耳朵里,总像是隔了一层纱。
“喝醉了么?”
游丹庭一愣:“什么?”
阿雪也愣,下筷的手停在半空:“什么什么?”
那声音的确不像他,也不像游丹庭曾听过的任何一个声音。她摇摇头,放下已经举到唇边的酒杯:“我听错了。”心里却警觉起来。
难道附近有什么东西?暗暗探查一遍,却什么都没发现。
她刚要放心,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听见了!”仿佛十分惊喜。
这次肯定不是听错了!而且,这声音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直接从她脑海中响起!
未及思索,那声音又炸起:“宿主!是我呀,你的——”
到此声音戛然而止,游丹庭的酒也彻底醒了。她再次放出灵气探查,这次查的是自己,灵脉通畅,运气无阻,也没什么问题。
看了眼对面专心吃饭的少年郎,她有点想问他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可转念一想,说不定,这声音就是他弄出来的呢?游丹庭怀疑极了。
思考一番,游丹庭道:“你的伤可好全了?”见他点头,便接着道:“既然好全了,吃过这顿饭,你就回家吧。”
阿雪一脸吃惊,傻傻地问:“回家?”
“是啊。”游丹庭挑着眉笑了笑。
“可是……殷素之说我不用回去。”
“什么?”她大大惊讶,“他什么时候同你说的?”
“就,我刚醒过来那阵。”
不对吧,她一直说的都是让他治好了就走啊?殷素之怎么会告诉阿雪说他不用走?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一直没行动么?
游丹庭深感殷素之是她钓鱼路上的一大阻力。
“既然你没做好准备,那就过几天再走吧,那时天气更暖和些。”
话音未落,阿雪脸色已黯淡下来:“我一直在山中,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游丹庭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打扰”和“你们”是个什么意思,不由失笑:“你误会了,我同他没什么特殊关系。”她还举例:“你会喜欢隔几天就把你打得半死的人么?”
阿雪不大信的样子,低声道:“说不定殷素之就……”
游丹庭沉吟片刻:“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应该不至于这么扭曲。”
阿雪不言,过了片刻,店小二发现他们这桌没人动筷了,便借着添茶的由头走了过来,游丹庭顺势将钱付清,两人走出酒楼。
得走到城外无人处再驾云。
城中主街上,她走在前头,月亮在背后,影子长长地牵出去。夜风徐徐,阿雪束发的绸带飘飘绕绕。
绕啊绕,绕得人眼花。游丹庭抬了下手,才想起来那是影子。
阿雪道:“抱歉,方才我不该那样揣测。”
游丹庭道:“这也难免,瓜田李下……”
其实她不太在乎这些,一心修仙者不说人闲话,说的都修不成仙,所以说,没什么要紧。
“不过,你这个脑瓜子还是多想些别的吧。”她回头道。
“别的?”
这竟然也要问。游丹庭招手让他上前,然后一根手指戳上去,在他眉心戳了个小月牙。
阿雪显然吃了一惊,虚捂住额头,茫然地盯着她。游丹庭道:“就是说,少想些风花雪月。”
阿雪的目光竟游移了一下:“……我明白了。”
看起来是没听进去的样子。
又这么恍惚着过了几日,游丹庭始终没等到什么异动,那个声音也没再出现过。她没有催殷逢雪离开,殷逢雪也没有主动提起。
唯一一个关心此事,就是殷素之。
“你真的改主意了。”他说。
游丹庭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说到底,这是她的地盘,轮不到其他谁来说话。于是她没回答,只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殷素之却道:“游丹庭,你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是不是什么?游丹庭本来对他总提这事儿感到些许不快,这样一听,她差点气笑了。
怎么回事儿,最近走了什么歪星桃花运,个个都来试探她?
她索性合上正在看的书:“不要问与你无关的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