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赐福、离别

整整两天，神子才结束这场“双方满意”的游玩。

好在两位都不是人，没出现精力不济的情况，直奔祭坛。

祭坛在使者拿性命做威胁的催促下奇迹建成，恢宏，巨大，站在下面如同蚂蚁在人的脚下，渺小而不堪一击。

所有镇民都出来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祭坛，密密麻麻，最里面是使者与作为“功臣”的玩家。

一直在找神子的使者不顾仪态冲了过来，歇斯底里：“你去哪里了！我为什么找不到你！你要说话不算话！你是不是想跑！”

神子侧身，看着祭司扑倒在地，目光平静。

镇民比前两日更木讷，看着祭坛表情狂热，如同一个模具刻出的，对往日尊敬的祭司的狼狈没分出一个眼神。

过度的反常似乎激起了一些玩家的警惕，唤醒他们的神志，但他们身处最内圈，脱身不得，不敢妄动。

神子远远看向君夙，君夙站在最外面，与他对视，眸色沉静，似乎不管他做什么都会获得支持。

神子移开视线，踏上祭坛，居高临下地看着“信徒们”。

镇民触发了某种开关般，呼啦啦跪下一片，很像邪教传教现场。

使者脸上的愤怒一点点消褪，被可怖的渴望覆盖，如无骨生物一点点蠕动着调整成跪伏的姿势：“请神子殿下赐福！”

“请神子殿下赐福！”

镇民一起的喊声震得似乎空间都在波动。

这诡异的一幕吓得清醒的人汗毛直竖，危险警报充斥大脑。

神子衣饰简单，扫过台下众人，他的视力很好，但看不清任何一张脸，每个人都是模糊的。

只有欲望清晰。

求财、求权、求永生。

神子闭眼，昨日君夙的话如在耳侧。

“假的就是假的，沉溺虚妄太过荒唐。”

神子知道，自己还是被影响了。

白光从祭坛扩散，笼罩天地。

只是半蹲、伪装着和其他人一样的蘑菇头感到精神受到冲击，努力睁眼，还是不可避免地瘫软下去，看到最后的画面是那双冷淡、似乎不会有任何情绪停留的眼。

好像……有点眼熟？

思绪就此中断。

空间震荡出一道道涟漪，天地的裂纹越来越多。

没有了小镇，没有了祭坛，只有茫茫雪原。

神子与君夙相对而立，中间躺着昏迷的几位玩家。

“结束了。”

君夙语气轻松，刻意打破沉默的气氛。

神子小幅度歪头，缓慢眨眼，慢吞吞地重复：“嗯……结束了。”

神子蹲下，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结束了。”

“把我们送回去你再一蹶不振。”

迷惘的心情全没了，神子起来太猛晃了两下，被君夙扶了下肩膀。

“我相信我们是朋友了，但是！”

神子拍掉君夙的手，

“朋友不应该幸灾乐祸的吧！”

君夙甩了下手：“这不振作多了。”

神子看着君夙，静了好几秒，情绪散了想再凝聚就难了。

君夙俯身凑近神子：“你不会要哭吧？”

神子彻底冷静了，在需要安慰的时候被浇一盆冷水，负负得正。

君夙收起玩笑的姿态：“所有人都是攻略者？”

并不难猜，神子说使者是他遇见的第一个攻略者，而镇民的状态实在称不上活人，唯一值得惊讶的是攻略者数量实在太多，足足上千人，神子或许遭遇过一天遇见两个甚至更多攻略者的状况。

“对哦。”神子坐在地上，“摧毁系统后，他们的精神就崩溃了，一行一动皆是欲望，使者想借助祭坛抽取我的能量。”

说到这里神子眉眼间闪过讽刺：“她的力量来源于我，却妄图打败我。”

“需要我安慰你什么？”

君夙扒拉开神子面前的倒霉玩家，自己坐下。

神子嫌弃地把离得太近的君夙推开：“不要打扰我，送你们回去要很多准备。”

君夙低低应了声，看着神子收敛情绪，蹲在地上忙忙碌碌地画魔法阵，自发把一群躺尸玩家和自己搬开。

魔法阵成型很快，以神子为中心向外扩散，银色纹路散发荧光，光芒蔓延到玩家身上，将玩家包裹成一个个光茧。

半空中，渐渐裂开一道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散发出属于时间的神秘与危险。

在君夙被包裹前，神子放慢速度：“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君夙。”

“这是送你的离别礼物。”

进入时间通道的前一刻，君夙突然想明白了，他拿出宿辞送他的手炉，原本温热的手炉已经冰凉。

——在这个时间点，它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