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失序,大逆不道
一驱车马从深宫而去,去了那久未有人踏入的长河居。
长河居里只有一个疯子,披发而着舞衣,站在高楼起着舞。远观那一舞,萧如丝还有几分侥幸,那舞算不上惊鸿。
萧如丝走向了高楼,身子已经越来越难受。当爬上了高楼,萧如丝失了神,冯千娇翩翩起舞,神韵之间确实类似。
她紫红的舞衣配着雪白的蚕丝,雾纱遮了红的艳,精美的花绣映在上。红白交映,如一片雪花缀在红色花海。
萧如丝仿佛看到了当年风采凌人的冯千娇,看到了那个仅凭一舞就牵动圣心的皇后。
是这样,当真是这样吧!萧如丝深深笑了自己一回,已极尽心伤。
星辰长夜,已无多明,萧如丝来时决绝,去时不知如何回头。她一直看着冯千娇,看着这已舞至癫狂的皇后。
她挥袖,她旋身,每一步都用尽全力,没有乐的舞只有女子清晰的身姿。她的眼里没有娇媚,她的面容没有笑容。就连她的舞衣也散了。
冯千娇这身舞衣穿得并不算好,腰带系的宽松,衣襟还有些凌乱。就在她一舞一动间腰带渐松,她一步一行间,被曳长的裙角绊住,一瞬间,她脚步不稳,身一晃就撞上栏杆。
许是舞未成,冯千娇靠在那栏杆处,凭望远处,不停地长喊,有无尽的哀伤要从她的身体里冲出。
听着这样的哀嚎,萧如丝忽而不想深究诅咒了。
世人都说是她逼疯了皇后。可皇后是自己疯的,但她为何而疯,萧如丝一直认为多半因了自己。
见了冯千娇悲愤交加,其实想来,她怨恨她,诅咒她也情有可原吧。
忽而,冯千娇撑起了身,爬出了栏杆处。
萧如丝才惊声一喊, “皇后,下来!”
冯千娇歪了歪头,不可置信一般,“谁,谁叫我皇后,我不是皇后!”
她回头一望,有个人就在她的眼前,那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只披了件蓝色斗篷,一头青丝也随意垂落。
冯千娇没有认很久,脱口而出, “萧如丝。”
萧如丝一时惊,“你好了。”
楼台处的女子没有下来,她所站之处很是狭窄,只容一足之窄。
萧如丝看了心惊,对她道,“快下来。”
冯千娇没有动身,更不觉什么害怕,就在小小的道上站着,“他要立你当皇后了,以后我再也不是皇后了。”
冯千娇伸平了双手,想要展翅高飞一般跃出高楼。萧如丝未做深想,奔向冯千娇拉住了她的衣。
萧如丝想把她拉下来,可冯千娇根本不愿下来。
萧如丝不敢惹怒,怕冯千娇做了傻事,只好拽紧了冯千娇的衣角,恳切道,“你下来,这里太危险了。”
冯千娇却指着远处,问萧如丝,“你看过那里是什么样吗?”
星光之下,冯千娇所指的那里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什么。但萧如丝知道,那个方向是离开旬安的方向。那里是一片深林,越过深林,就不再是旬安城了。
“我每天都看着那里,我从来没有见过那里,真想去看看。”冯千娇向往地望着,她望眼欲穿。她每日每夜都向往那里。
萧如丝迁就了她,对她道, “你下来,我就带你去看。”
冯千娇站在高处,眼眸荒凉一片,“我去不了,我被锁在金屋里了,”她低头一望萧如丝,已不再似当年那样嫉妒地看她了,“你也没办法带我去看,你也要被他锁进去了。”
萧如丝并不全然明白冯千娇之意。她只能依稀揣测出,凤栖宫是冯千娇的金屋,是苍祝为了迎娶冯千娇许下的诺言。那里人走茶凉,宫已没落。也许对冯千娇而已,她确实是被锁进金屋的皇后。
可对萧如丝而言,凤栖宫这座金屋大抵永远与她相隔千里吧。因为她和冯千娇本来就是差了千里,出身也好,亦或是帝王心中的地位。
“皇后之位你不是很喜欢吗?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了?”萧如丝仰天望着冯千娇,想她是皇后,是多少羡慕她,可又想想她历经之事,无子,疯癫,被罢在长河居里孤身,又有多少可怜她。
冯千娇已无一点眷恋,“因为我以为他喜欢我。”
现在的冯千娇一点也不像个会诅咒她的妒妇。她看起来甚至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皇后了。
“他是喜欢你。”萧如丝无比确信。
“不,他不是喜欢我,他喜欢的是皇后,我也不是喜欢他,我喜欢的是陛下。”
“皇后是你,陛下是他。”
“不是。我一直以为他是喜欢我的,我也以为我应该要喜欢他的,可我总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喜欢他。后来我才知道,是我母亲和皇祖母早早定下我是皇后了。”冯千娇的眼中闪着晶莹泪光。
她在诉说着萧如丝并不能理解的事。
“你明白吗?在我很小的时候,她们就告诉我,告诉别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