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深夜冷落的郊区寂静无声。

“今晚零点。晚香堂。”

带着这张白天突然出现在工作资料中的便签，我披着一身寒气准时出现在屋内。

身着驼色长衣的夏目漱石背对着坐在长椅上：“东京那边，上面的人想见你。”

“上面的人？”我无聊地坐到长椅的另一端。

“政/府和异能特务科。”

我沉默不语。

察觉到其中的抗拒，他补充道：“如果能和他们合作，想必很快就可以找到你的家人。”

我长叹一口气：“感谢您的好意。但是你我都清楚，凡事都有代价。不知我是否支付得起这个代价呢？”

国家的权力顶层想见一个不知来历不明底细的异族，无非是想收为己用和研究。

黑夜中，少女深蓝色眼眸变为深渊般的血红色，野兽露出獠牙：“对于我们一族，隐藏于黑夜中是本性。而血肉则是力量的本源，任何觊觎都会被视为不敬。您能保证这些人可靠么？毕竟谁也不想看到不必要的伤亡。”

“别紧张。”他摘下帽子放在胸前，“我保证绝对不会有违背你意愿的事情发生。”

“您和他们谈了什么？”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谈话，直接问道。

“大战结束后日本一直缺乏强大的异能者。也有不少人认为，正是缺少如欧美那样的持有最高位异能的「超越者」级别的能力者，才是日本失败的原因。”

“超越者？”

“对，以一敌百，不，是以一己之力就可以瞬间扭转战争的能力者。”

不论哪个世界哪个种族，都在不停地渴求着力量。生存、自保、掠夺、野心。

“听起来像战争兵器。”我嘲笑道，“真让人提不起兴趣。况且我也不符合所谓「超越者」的要求。”

“不，与这个无关。”他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政/府计划成立一支异能特种部队，对异能者进行身体改造，改造成功者将拥有强于常人百倍的体魄，一定程度来弥补超越者的空缺。”

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震惊、愤怒和悲悯奔涌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令我不禁发出大笑。

夏目漱石紧绷着下颚，一言不发。

笑够了，我擦去溢出眼角的泪：“作为让我听到如此荒谬之事的回报，说说他们想要什么吧。”

他低声说了些什么。

我勾起愉悦的笑：“我同意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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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大楼的最高层，首领的办公室有整整一面可以眺望横滨全貌的落地窗。

太阳落下，留下那片泥金般的回光使天空变成了玫瑰色，映衬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喝着大麦茶眺望眼前的美景，我放松下来，发出一声喟叹：“喉底回甘，清爽留香，真不愧是首领找来的好茶。”

一旁的森鸥外轻笑：“能得到你的赞赏，也算难得。”

“请不要说的我很挑剔一样。”我放下茶杯，侧过头看着这个穿着首领标配黑外套加红围巾的男人：“喝了你这么好的茶，恐怕又要有麻烦事找我了吧。”

“因为我是个没有钱，没有情报，没有部下的信任的可怜首领。”他从不知何处掏出手帕，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话说回来，最近奥罗拉小姐去东京的次数不少呢。”见我不为所动，他撑着下巴说道。

我捂着额头拒绝了他的套近乎：“我有好好上班。而且还是叫我的日本名吧。每次你叫这个仿冒的名字，都会让人想起那些痛苦加班的日子……”

“那段时间真是辛苦啊。”森鸥外站起身走到巨大落地窗前，回味起往昔：“看着这座城市如此美丽的景色，就算是我也会感到庆幸呢。”

他转过身背着光，笑着说道：“庆幸我们保护住了这座城市。”

“但是，如今出现紧急的意外。”

“需要首领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我亲自喝茶商谈的紧急意外？”我挑眉看向他。

“因为已经拜托太宰君先去调查了。”他走到办公桌前寻找着什么。

“和那孩子有关系……莫非是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的事情？”

我思索一会儿，心里有了想法，站起身走到桌前。

“叶君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呢。”他递过来一张资料，是镭体街的照片和介绍。

“还是说因为太宰君？”

对他话语中的试探我见怪不怪：“不是你拜托我照顾他么。”

他绕过桌子，坐回属于首领的专属座位上：“这个世上，存在着不可以从墓里爬出来的人。然而就在几天前，镭体街流传出了目击到先代这一传闻。”

“死者是不会复活的。”我淡淡地说道。

“正是如此。”他长叹一口气，“根据太宰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