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占鹊巢
“沈茯!”
手腕传来剧痛,摧雪被那一道巨大力量扯到一旁,她惊愕回头,只见脸色苍白的男人捂着包扎完好的胸口一脸怒容,不可置信看着那倒塌的石头堆。
怒意中还有若隐若现的泪意。
下一秒杂乱脚步声响起,沈珂领着一大队人马赶过来,看见摧雪那一瞬间脸色垮下,随后见地上那倒塌石堆,脸上的仇视立马转换成惊意,几秒后逐渐幸灾乐祸起来。
摧雪不知他反应为何这么大有些莫名其妙,挣脱他大掌,脸色同样不好,但还是将鲜果递给他:“你去哪了?”
楼齐涯双眼猩红拂开她的手,新鲜白嫩的果子滚落地上,沾满灰尘汁水四溅。他再没给摧雪一个眼神,转身朝石堆走去,蹲下,双手颤颤巍巍捧着石子,试图将它们重新搭回去。
“本宫将阿涯带去附近军医驻扎地疗伤,可惜他还想着回来找你,你怎能恩将仇报如此对待他?”
沈珂双手环胸,勾唇脸上的恶意毫不掩饰,她指着不远处石堆:“这可是阿涯之前最爱的女人遗物,你是故意的吧。”
她说到“最爱”两个字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不甘心,但一想到沈茯第二次因为鸠那个女的被楼齐涯怪罪,沈珂心情便好了些。
摧雪心下一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楼齐涯背影,看不清他神色,但男人身边萦绕着的孤寂冷然让她浑身发凉。
难道,他真的不喜欢沈珂?他有一个死去的爱人?
她不怕楼齐涯心有所属,也不怕楼齐涯讨厌她,但他之前有一个逝去的爱人,永远镌刻在他心中,人死灯灭,再无法改变,这是最为致命的。
虽然摧雪之前并不知情,也是无意毁坏那个女人的遗物,但是破坏了就是破坏了,她逃脱不了这个罪责。
没有搭理沈珂,走向楼齐涯,蹲下抿唇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住嘴。”楼齐涯声音平静的骇人,他抬起猩红眼眸,嘴角的笑冷意刺骨,皮笑肉不笑,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碎尸万段:“沈茯,你还真是扫把星。”
摧雪伸向石子的手一顿,喉间有些刺痛,后牙槽咬紧,一时间不知怎么反应。
“别碰她的东西,滚开!”
晃神间巨大的力道将她推开,摧雪第六感预知在楼齐涯身上毫不起作用,因此一时不察被推倒在地。
手掌下意识撑在地上,被粗糙土地磨得血肉模糊,摧雪的自尊不允许她继续一直低声下气,她缓缓站起身,深深看了楼齐涯一眼,见他盯着石堆不知所措模样,心下发凉。
“对不住。”
她在这里只会徒增楼齐涯的厌恶,而毁坏已死之人的遗物,似乎也没什么完美的补救办法,心里有歉意,只能暗暗化作一次人情了。
思考清楚后,她再次道歉,便果绝转身离开。
经过沈珂身边时,沈珂忽然拉住她胳膊,侧头恶狠狠瞪向她,语气森冷咬牙切齿小声道:“我的阿娅是你杀的。”
摧雪顿了顿,并没有解释什么,虽然荼娅是自杀的,但此时在沈珂眼里,她就算解释了,沈珂也会觉得她在狡辩。
“沈茯你不得好死!我发誓自此与你不死不休!”
沈珂在春猎前几日,找到云游四方南疆蛊毒师,寻着蛊虫气息找到荼娅生前所待过的地方,是郊外一处宅子,几番查探下来,最终确定这处宅子地契归一个叫寻月的女子所有,而沈茯带过来的贴身宫女便叫寻月。
“啰嗦。”摧雪淡然甩开她胳膊,抬脚离开。
“不装了?沈茯,你,喜欢阿涯对吧。”
在摧雪迈出半步时,沈珂背对她蓦然出声,嘴角笑容诡谲。
摧雪脚步停下,沈珂缓缓转头,声音讽刺:“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他以前有挚爱,现在有我,永远轮不到你。”
见摧雪重新迈开脚走,沈珂微微收敛下颌,目光锐利瞪向她:“你也看到了,他爱我护我,会在我身边一生一世,而他讨厌你,烦你,嫌弃你,如若你有自知之明,就应该把婚约还给我!”
摧雪没有任何停顿,大步向前走。
沈珂看着少女淡薄孤傲又纤细的背影,胸口上下起伏,眸光阴冷。
她不是真正的三公主沈珂,而是南疆梵迦宫前宫主女儿贴身婢女的孩子,发烧走丢,失了记忆,那年被误认为成丢失的三公主,随后给领回皇宫,摇身一变成了金尊玉贵的公主。
她十岁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也日日在佛祖面前请求希望早日找到自己的姐姐,与这个世上唯一的骨肉血亲姐妹团聚。
直到十岁时,她恢复记忆,记起与母亲艰苦日子,沈珂竟已记不起自己真正的名字,她不愿意回去过苦日子,后来听说母亲继承梵迦宫宫主位置,她这才联系母亲。
说明自己刚恢复记忆,道母亲刚上任宫主地位不稳随时能引发战争,因此请愿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