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清雅致静的女仵作

捂着额角伤口的苏恩棣缓缓的转过了头，狰狞的表情渐渐的平复下来，直起身子静静的看向了唐乐兮。

“唐讼师，我不是让你别管苏家的事吗？”苏恩棣扯了扯嘴角，似是想笑一笑，只是半张顶着鲜血的脸，犹为可怖，“你以为，寻了当时的仵作，便能诬赖于我？”

“呜呜呜——”突然，苏恩棠一声压抑的啜泣声响起，“苏恩棣，你还不承认？！你到底为何要毒害父亲？！你怎会成了……如此狼心狗吠的人……你就不怕报应吗——“

苏恩棠怆然的啼哭声，在大堂中回声荡荡，一时，好不凄凉！

樊莫书脸上无波无澜的神色早就荡然无存了，他神色阴郁的瞧了一眼还在埋头苦干的郎中们，还是再度开口了，“大人，谋命之案关乎人命，当年仵作的验状与现下的证言出入极大，这验状和证言孰真孰假亦是难分。即便诸位郎中未拾捡出雷公藤，也无法证明这些方剂中丢失的雷公藤确被当年苏父所服。毕竟苏父早已在三载前入土为安了。”

“入土为安”四个字，在唐乐兮的大脑中一闪，她猝然转眸，看向了苏恩棠——

“大人，小民不想让父亲大人枉死，请大人开棺验尸！”苏恩棠面容一肃，一咬牙，神色决绝的将额头“咚”的一声，重重的向堂上一磕道。

刘县令豁然瞪圆了眼珠子，诧异道：“苏恩棠，开棺验尸可为大不敬，你不再思量一下？！”

“既然家父亡故另有蹊跷，定要查明真相，以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苏恩棠定定的看着刘县令，毫不犹豫的坚持道。

苏恩棣双眼通红咬牙道：“大人，小民反对！家父已入土为安三载，怎么可轻易扰了他老人家的安宁？！”

按理说，这开棺验尸之行定是要家中亲眷允了才行，可苏恩棣作为嫌疑人，这等言说就颇耐人寻味了——

刘县令眉峰一拧，“苏恩棣，你为最大嫌疑者，亦无应允一说！”

樊莫书蹙眉：“大人，三载已过，即便开棺，又怎能验出死者身中何毒呢？”

唐乐兮脑中一懵，三载前的尸首，以这个朝代仵作的水平，还能不能验出来，这真是个问题……

这要搁在现代，将标本往专门的植物实验室一送，做检验就成了。可在这个朝代，显然不会存在这种技术。

可若是银针来检验，若无硫三氧化二砷的情形下，银针根本不会发生变色，又怎能验出是何毒物呢？

此时，堂外的吉安凤眸一转，睨了明启一眼，“人可以出来了。”

明启立马堆笑，领命道：“好咧，爷！”

说完，便直直的看向在堂侧的主簿元宿，手指刚比划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元宿便心领神会的颔了颔首。

好巧不巧的是，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唐乐兮的眼底，她不由一皱眉，莫名的看了元宿一眼。

明启在打着何种暗语？

难道，他与这主簿大人亦有人情往来？！

刘县令一时被樊莫书的疑问难住了，他眉峰一挑，看向黄七仁道：“黄七仁，你为仵作，可知此毒是否能验？”

被点名的黄七仁，身子一震，眼珠子不停的眨了起来，似是在想验毒的法子……

良久后，沮丧的摇了摇头：“大人，这都过去三载了，此又不为砒霜之毒，实乃难验——“

“大人，属下记得，不是有位方仵作在此县衙之中吗？她经手过的案子繁多，不如让其上堂，再探问一番，看看是否有法子能勘验出来？”一旁的元宿实时的打断了黄七仁的回话，立马向刘县令拱手施礼提议道。

闻言，刘县令眸光豁然大亮，是啊，他怎将这位“贵人”给忘了，立马眉上一喜，便向元宿使了个眼色，“速速将人请来！“

方仵作……唐乐兮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堂外正端着个淡定神色的明启，看来，此人十有八九是明启安排的……不对，她的目光又移向一旁的吉安，只见他轻轻的对她一颔首，眼底尽是柔色……

不知为何，他的眸子映着县衙的肃穆，一瞬间，让唐乐兮心间充满了安心，她心中竟有种不自觉的期待徐徐升起，这毒定可验，真相定能被揭开——

不久，只见一明眸深幽，眉似远黛，一袭竹青色竖领对襟衫手持一木匣的女子步履沉稳的进了大堂，她一半的面容隐在青色的面纱下，整个人清雅致静，沉定从容，自带一股清风高洁的风骨。

“仵作方荨，参见县令大人！”此女虽自称仵作，却并未像他人一般伏跪下来，只是浅浅福了福身。

刘县令似是毫不介怀，眸光大亮，微微倾身道：“方仵作，现下有一案，想向方仵作请教一番，若是三载前中了水莽草之毒，尸骨可否还能勘验出？”

方荨剔透的眸子微微一凝，明澈的嗓音再次响起：“可验！”

这仵作为女子，已让大堂中的众人面面相觑，眼含愕然了，现下又道可验中毒三载的尸骨，更是引得堂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