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寻到的仵作

沈郎中见刘县令颔了颔首，立马接过，边细瞧，边嗅闻起来。

很快，便猛的一抬首，眸光一亮，向刘县令施礼道：“大人，若是按风湿麻痹的方剂，大多数的草药却为治疗此症之药。不过……”

刘县令眉头一皱，“不过什么？”

“此药材中还少了一味药——雷公藤！”沈郎中谨慎期间，又反复确认的两遍才笃定道。

“雷公藤？”唐乐兮紧紧盯着苏恩棣，“为何在方剂中独缺此药？”

苏恩棣全身狂抖，额头的冒出的冷汗不断的顺着额角向下，面色煞白的垂下了首。

唐乐兮从袖袋中掏出一小巧的白瓷药瓶，又递于沈郎中，“烦请沈郎中嗅闻一下，瓶中之物。”

沈郎中立马一捋广袖，慎重的接过，放在鼻下轻轻嗅闻了几下，突然，他惊骇的一抬首，“此瓶中之物，乃雷公藤溶剂？！”

唐乐兮点点头，“不错，看来沈郎中所言非虚，即便为提炼过后的雷公藤，您亦可辨别而出！”

她一扭头，神色凛然的又道，“这雷公藤因其有治膨胀、水肿之效用，故而常常用做治疗风湿麻痹之药。之前，小民无意中在沈家药铺开过一帖含此药的方剂，当时沈郎中……”

唐乐兮看向了沈郎中，沈郎中立刻道：“雷公藤在《本草拾遗》中亦有记载，得名于神话中的司雷之神……以示其毒性之烈！”

话音方落，众人惊骇，皆齐齐的看向了苏恩棣。

樊莫书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他不由满脸骇然的瞪着苏恩棣，似是终于明了唐乐兮，为何要询他是否继续为苏恩棣忤逆之罪辩讼了。

而堂外的林高父子已惊得罪都合不上了，谁能想到一祖宅的争夺讼案，恐演变成了一桩杀人越货的案子。

唐乐兮似是完全不理会众人的脸色，只是死死的盯着苏恩棣，厉喝道：“苏恩棣，这绢帕中的草药皆是从你花圃中所掘。我且问你，这些方剂中的雷公藤去了何处？！”

刘县令总算回过神来，狠狠的一拍惊堂木，大怒道：“苏恩棣，说！”

苏恩棣全身一颤，倏然抬首，似是一脸无辜的哭嚷道：“大人，小民冤枉啊！这些方剂，小民确实开多了，又不能都服了，便将这些方剂中的草药倒入自家的花圃中，可小民又不通药理，怎知这唐讼师所言的雷公藤为何物啊？小民真的一无所知啊！”

樊莫书眉头紧拧，“苏恩棣所言亦无错，苗圃如此大，唐讼师怎能凭一块绢帕中的草药断定无此雷公藤？”

虽然震惊于唐乐兮接连拿出的诸多证据，可作为苏恩棣的讼师，樊莫书还是未曾自个儿的职责，未苏恩棣辩讼。

“苏恩棣，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唐乐兮凌厉的眸光在从樊莫书的身上移向了苏恩棣，摇了摇头，“大人，小民再呈上一物证与人证。”

刘县令神情肃穆，已不再多问，直接一拍惊堂木，“物证与人证，皆呈堂！”

不久，一衙差领着一挑着两个高高垒起的泥土的细密箩筐入堂的三旬模样的苦力入了堂，二人身后紧随了一身着青灰色直裰、佝偻着背的男子入了堂。

众人一瞧着架势，皆一头雾水，刘县令的眉头一挑，“唐讼师，此乃……”

“大人，这箩筐中的泥土皆为苏恩棣的花圃中所掘的泥土，可勘验其中是否有雷公藤此药。”唐乐兮示意了一下，苦力将箩筐一放，便立时退出了大堂。

刘县令眸光一移，眼含凌厉之色看向了一旁伫立的几位郎中，“诸位郎中，这泥土为物证，便有劳几位郎中探看了。”

这县令大人皆开口了，几位郎中哪敢不从，就几人一分工，撩袍蹲身开始埋头清理起两筐泥土。

“另一位人证，为——”唐乐兮看向了已跪地的男子。

“小民为原来瑞阳县仵作黄七仁，拜见大人！”紧随苦力身后的男子，全身抖如筛糠的一跪，直挺挺的伏下了身子不敢抬首。

刘县令眼带疑惑的看向匍匐在地男子，这方仵作他只听闻过，却也不识得，只知晓在他调任瑞阳县之前，他便已调往他县。

唐乐兮瞧得的清楚，在这仵作出现的一瞬间，苏恩棣的身子倏然一僵，应是毫无防备之下万分骇然的反应，他低着首，唐乐兮只能从他紧紧抿着的嘴角，感受他已惊慌到极致。

“大人，当年苏父去世之时，便是这位方仵验尸和入殓的。”唐乐兮看了刘县令一眼，“就让他来说说当年的情形吧！”

刘县令一拍惊堂木，厉声道：“黄七仁，当年之事，如实言说！”

“大人饶命啊！当年小的鬼迷心窍，收了苏恩棣的钱银，便将他父亲苏木黎真正的死因隐了下来。”没想到刘县令的一声呵斥，竟让黄七仁面露惊惧之色，立马“咚咚——”的磕起头了。

此言一出，堂中闻针可落。

“你胡说！你敢污蔑我！”苏恩棣尖锐的叫嚣着扑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