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人

身上那玩意儿。关止因小腹的暧意变成了烫热，灼烧起来，烧得她思绪混乱如麻。

“小夫人？”白大夫小心翼翼的叫了声，“我也没真遇到这样的病症，万一是别的因素影响了脉动，也是有可能的，或许统领大人可以请太医院的医师看看？”

小夫人的脸明明就是一张娇嫩的女子模样，哪有人会十六七了，还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白大夫也不敢将话说太满。人家叫他来是治风寒的，不是改命的。

对任何人来说，这样的突变都实在难以接受。连续的冲击震得关止因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混沌不清，白大夫的声音时远时近，传到耳朵里，像灌了水。

“我这病能不能帮我保密？”关止因半晌才说。

白大夫已经收拾好了箱子，起身答道：“小夫人的病我根本没看懂，说错了就是砸自己招牌。夫人放心，老朽今日就没来过。”

陆明浩摇身一变，成了笔山书院的学子。

十万两赏银虽然可以买回上百座梨树村的宅子，可惜他要的不仅是宅子，他还要如了父亲的愿，高名上榜，光耀门楣！他还要将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全都踩到脚下，看他们苦苦求饶的样子！

他用一个信息换取了笔山书院的推荐函，说来好笑，一个州府只有六个春闱推荐名额，一个学堂却能有二十个！

历来由笔山书院推荐参加春闱的考生，就很少会有落榜的。何况还有坤王的承诺，只要他能找到关止因确实藏身于勇义侯府的证据，未来的六部中，必定有他的一席之位。

他带着两个坤王府的小厮，大摇大摆的回青云苑收拾自己的书籍细软。

入了舍馆就拱手与遇到的学子打招呼：“鄙人不才，偶获笔山书院先生点拨，这就搬过去了，实在不舍得与君同檐的情谊，来日有机会定与君重话桑麻。”

惹来不少白眼。

陆明浩并不在意，他要的就是你看不惯却又无奈何的样子，笑得春风得意。

临走时二两银子丢到掌柜的桌上，免不得嘲讽掌柜几句狗眼看人低。

其中一个小厮就是在坤王府门前捣燕子窝的陈贵，与陆明浩曾有过半日之缘，当初看人不顺眼，如今还得背着人家的破书箱跟在轿子后边。

一脸不屑的小声跟另一个小厮嘀咕：“小人得志，乘个轿子还掀着门帘，生怕别人看不见。”

陆明浩让轿夫绕路走城华大街，遇到青云苑的学子，探出半个身子与人打招呼：“志然兄，这是去哪啊？”

那人愣了一下，看清来人愕然道：“去，去看个热闹。”

陆明浩呵呵笑着，像是关爱晚辈似的，慈爱的苛责：“诶，为学者，应以学业为重，春闱在即，怎可贪于玩乐？志然兄还是别去凑无谓的热闹了。”

被叫做志然的男子轻哼个鼻音不以为意，转身就走，心里暗自咒骂“一个舔女人臭脚的，哪里来的优越感？”

陆明浩见被无视，沉了脸叫道：“小贵。”

陈贵呆了一下，瞪圆双眼小声问旁边的小厮：“是叫我吗？”不等人答，转而谄媚应声：“在呢，主子。”

“你去看看，前边围那么多人是干嘛呢？”陆明浩吩咐道。

片刻后陈贵小跑着回到轿子前，书箱的破带子彻底断开了，他就抱在胸前说话：“主子，是三皇子，哦，不是，现在不能叫皇子了，珵玉奉旨定时乞讨，还带着他的姘头，大伙围着看稀奇呢。”

关顾允被剥了皇子称号，“关”是皇姓，连姓氏也一并被收了回去，如今只剩下这表字还能叫了。

陆明浩一听是曾经不可一世的三皇子在乞讨，眼睛瞬间明亮了，兴奋之情一跃上脸：“走，看看去。”

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教导”别人要以学业为重。

陆明浩挤到人群最里边，看到珵玉坐在一张浸出雪水的破席上，头埋得极低，不见颜色。

身边的裴映虽然置身街头，依然孤寂如天上明月，一只手护在珵玉肩上。四周细细的议论之声并不忌讳他们会听见，被人围观之下，他脸上神色平淡得如世上除了珵玉，本就无他物。

陆明浩不嫌事大的蹲了下来，歪着头非要看清珵玉的脸，做作且夸张的喊道：“呀，这不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吗？唉呀呀，这是怎么了？”

珵玉头放得更低了，不发一语。如果地上有洞，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陆明浩紧了紧身上那件华丽的斗篷，咂了下舌接着说：“珵玉是个好字，可惜与这满地污浊太不符了，应该高坐明堂才是。唉，所以说啊，人如三节草，谁知哪节好？淡然，淡然。”

裴映平静的神色转瞬成了寒冰，目光如刺的盯着陆明浩，竟含了杀气。

陆明浩莫名的身上一冷，打了个寒颤，瞥见这能刀了人的目光，强作镇定的站了起来往珵玉面前的碗中丢入几枚铜钱：“我可是饱读了圣贤书的头名秀才，不会计较你曾经辱没斯文，这是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