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财迷
王镇恶这人虽是军事奇才,但他生性贪婪,后秦府库各种金银财宝,在刘裕大部队进驻以前,被他这支部队给抢了个底朝天。
这事当然被沈田子惦记上了,他转手又是一封举报信寄给了刘裕。
刘裕也是带兵出身,年轻时这种事自己也没少干,加上王镇恶功劳甚大,也就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田子见两封举报信都没有反应,仍不放弃,他又找刘裕身边的人传话告状:“王镇恶私藏姚泓御辇,这是想割据关中、称帝造反啊!”
刘裕大惊:“有这样的事?!”他连忙找人去找王镇恶,以索要御辇为名调查此事。
不久,调查的人回报:“那王镇恶只剔除姚泓御辇上的金银,却把御辇丢在一旁,无人问津。”
“这个财迷!”刘裕顿时放下心来:“那我就放心了,能干得出这种煮鹤焚琴之事,恰恰说明他只爱钱财,并无异志。”
刘裕顺势整体清点了后秦的府库,值钱的东西已被王镇恶部众洗劫一空,但他还是找到了一些好东西。
彝器,宗庙祭祀专用,后秦礼教发达,这些东西做得比东晋还精美;浑天仪,观星象所用,可以预测祸福;土圭,观测日影的仪器,用来计时;记里鼓,车每行一里,木人击鼓一槌,是出行测量路程的最佳工具;指南车,行军打仗,保证行军路线的不二选择。
刘裕把这些东西一起打包,连同姚泓一起送到建康。晋安帝马上下旨,将姚泓押到闹市中斩首。这个文艺青年,如果生在富贵人家,说不定还能在艺术史上留下姓名,但不幸生在帝王之家,本身治国理政之才又平庸,最后跟慕容超落得同样结局,不胜唏嘘。
长安已经投降,蒲坂的平原公姚璞,以及东平公姚赞先后投降。这两人既是宗室,又是后秦名将,刘裕担心留着二人会有后患,为避免两人起兵复国,都不用送到建康走流程审判,直接就地砍了。
做完这些善后工作,北伐便取得了圆满的结果。为了给自己篡位制造有利舆论,他在位于长安的汉高祖刘邦的坟墓进行祭扫,以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血缘高贵,取代司马家乃是良币驱逐劣币。
周围的马屁精们开始大做文章,御用文人谢晦牵头帮刘裕理清了家谱,证明他就是汉高祖刘邦弟弟刘交的第二十二代子孙,苗正根红。之所以没有直接找到刘邦,是因为这一系有正史记载,强行攀附容易露馅。
既然成为了汉朝皇室的后裔,当然要回汉朝的皇宫——未央宫看看了,刘裕在此大会群臣,颇有一种光宗耀祖的错觉,好生痛快!
宴席上,为了展示胜利者对失败者的优越感,特地安排后秦宗室女眷上台表演舞蹈,挑选的舞者穿着裸露,舞姿撩人,跟现代一些擦边网红毫无二致,惹得台下这群糙老爷们不顾身份,发出阵阵嘘声。
醉眼朦胧间,刘裕被一女子吸引,她大约十八九岁年纪,身材曼妙,一头乌黑长发,编成民族特有的羌辫,用棕色发髻盘作双环,端庄且不失妩媚;粉黛淡抹的锥子小脸,在长袖、纸扇交错舞蹈间若隐若现,仿佛轻云之蔽月;也不知是亡国之恨,还是思念父辈的感伤,她一双琥珀般剔透的双眼,竟含着清澈的涟漪,宛如深邃不见底的深海蓝洞,以异域的柔美摄人魂魄。
“来啊,”刘裕躁动难耐,他叫停舞蹈,让女子上前问话。
“你是何人?年方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