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火攻

吴甫之和皇甫敷两将战败被杀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建康，桓玄大为惶恐，他拿出了京城的所有家底共2万人，命桓谦在东陵口、卞范之在覆舟山以西分别设防，拱卫京城。

两人领兵走后，桓玄想到了一桩旧事。

几个月前他刚刚称帝时，由于身体过于肥胖，每次都把龙椅坐得颤颤巍巍，直到有一次干脆把龙椅压塌了。当时有马屁精说，这是皇上德行深厚，大地都无法承受，于是桓玄当时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这是老天在暗示自己，确实不该称帝啊。

想到这里，他预感形势不妙，果断决定：出卖两位手下，自己和桓家各路亲戚开始收拾行李，脚底抹油，随时准备提桶跑路。

接连经历恶战的刘裕，命令全军修整，他快速整合了檀凭之的残部，同时准备攻城的器械。他预计，建康终有一场攻坚战，云梯，冲城锤之类的器械，断不能少。

同时，刘裕还派人侦查了敌人的布防，当看到桓玄在东陵口、覆舟山的部队以后，他对部下笑道：“大事可成了！”

众人不解，刘裕解释道：“建康城高人多，如果桓玄选择死守城池，与我军巷战，同时向周边地区求援，便能拖垮我军。而如今，他派数万人囤住城外与我军野战，必然是为自己留足逃跑时间，不打算坚守。”

“试问，古往今来，有逃跑将军能打赢的吗？”

众人拜服，全军士气大振。

3月2日，建康郊区，距离皇宫10里路。

刘裕打算重点进攻覆舟山，原因有三：其一，抢占高点是胜利的关键，毋庸置疑；其二、之前蒜山一战大破孙恩，北府兵有相关的作战经验，并且这种心理暗示能维持作战士气；其三，他多少也有些迷信，覆舟二字，意味着桓玄的大楚政权这艘船，该翻了。

拂晓，刘裕让士兵饱餐一顿，并丢弃剩余的粮食，他喊话壮行：“我们此行，大家破釜沉舟，中午时分胜利后，今天晚饭就到建康皇宫里吃国宴！”

作为一个出色的将领，刘裕深知气势的重要，而画饼打鸡血这一招，当然也是管理的一项必备技能。

全军轻装出发，从覆舟山东侧抢占高点，在暮色中，战士们就像早起登山看日出的游客一样，个个健步如飞。

登顶之时，天空泛起鱼肚白，东北风拨开了地平线的云雾，春日暖阳缓缓升起，建康迎来新一轮日出。

驻扎在覆舟山以西的桓玄部队，由于怕被包围断掉粮道和水源，实际在山顶上布置得并不多。当他们发现刘裕部队登山时，立即向山脚下求援，但却为时已晚，丧失了战斗的先机。

“3月3，杀桓玄！”刘裕喊出提前准备好的口号，士兵们这几天积攒下的勇气顿时喷发而出，无不殊死一搏、以一当百。

西侧桓玄军大部队陆续攀爬，此时山风愈来愈大，他们逆风爬山，脚下像是灌了铅。

刘裕注意到了风向和风势，他临时决定，火攻！

瞬间，覆舟山被点燃了，鼓声、喊杀声混杂着惨叫声惊天动地，连建康城和郊区周边的桓玄军都能听到，胜负毫无悬念，“大楚”这个新建的帝国，还没到达星辰大海，便抛锚在覆舟山。

桓玄望着山顶的冲天火光，无奈叹了口气，他摆了摆手，船队沿水路往荆州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