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履薄冰

“是，我看到他开心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多难受，有时候真想把心一横，直接对他说了，可是又考虑到，他盛怒之下如果连你也一并制裁的话，那我就等于把你害了。”

李长风：“你我之间不要说谁害了谁，我知道，我们之间是心意相通的，所以我们好好地活下去，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皇兄。”

李长风：“对了，你脸上的妆，可真的像飞虹说的那样牢固？”

任霜月：“确如她所说，沾了水都不会掉，也不会随着表情的变化而变得不服帖。”

李长风：“那便好，切记她嘱咐过的，万万不要碰牛乳。”

任霜月：“牛乳这东西，也就是当做饮品喝一喝，一般是不会沾到脸上的，放心吧。”

这时长生走了进来，道：“王爷，陛下命人把承熹堂打扫了出来，说是有时王爷若是在宫里不想走了，随时都可以过去歇息，王爷可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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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熹堂是先帝宠妃温淑贵妃从前的居所，装潢华美，就连墙壁都是精心涂制的椒墙，所有奢靡的陈设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温淑贵妃当年在宫中的地位，可惜她多病早逝，还没来得及为先帝诞下个一儿半女就匆匆地撒手人寰了，人走了以后，先帝就命人把这里封了起来，李长风是第一个在她之后入住的人。

“王爷今晚可要留在这里？”长生问。

李长风怎么都觉得于心不安，便道：“先不要了，本王来看看月儿就走，就不有劳皇兄再派人来伺候了。”

长生道：“伺候王爷的奴才都已经挑好了，王爷若是何时过来，奴才就叫他们过来伺候，都是在御前行走多年的老人，王爷使唤起来可以尽管放心。”

越是这样说，李长风便越是惶惶不安，虽说他与李长泽自小便关系亲厚，但是还没听说自古哪个君王愿意把自己最宠幸的人让给兄弟的，甚至还特意在宫中安排了居所，他又怎么安心住得下去？

泰公公缓然步至，为李长泽献上了御膳房烹制的乳茶。

“沐王可留在承熹堂了？”李长泽问。

泰公公：“回陛下，王爷去看过祺华君后便走了。”

李长泽默然着，又翻了一页书，突然闻到了乳茶飘散出来的香气。

“这乳茶，是送过来的时候就这样的吗？”李长泽说着，举杯浅尝了一口，觉得香甜醇厚，回味无穷。

泰公公道：“陛下，这乳茶，是御膳房按照北疆给的方子调制的，据说又多加了几味辅料进去，更加适合我们中原人的口味。”

李长泽：“一会儿给祺华君送一碗过去，这香香甜甜的味道，他一定喜欢。”

泰公公：“是，陛下。其实，这乳茶的原料就是牛乳，北疆那边送了好些来，上乘的，都用来烹制饮食了，稍下乘的，北疆使者说了，可以供娘娘们沐浴时使用，可以使皮肤光泽润滑，白皙娇嫩。”

在中原，目前还真没听说过可以用牛乳来沐浴的，那多浪费啊？只是这北疆多牧场，本就盛产这些，所以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李长泽的想法可不是去赐给哪个娘娘，他心尖上的人，必然是头一个要顾及到的。

又是一夜春露。

任霜月起得比平时都晚了些，刚回宫那几日，基于从前每天要起早出市，所以一直保持着规律的作息，现在回宫呆了几日，李长泽也纵着他，叫他和从前一样，不必刻意起早，所以他也就慢慢地犯了懒。

洗漱时，影绿端了铜盆过来，任霜月睡眼尚在惺忪着，转过头一看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水？怎么是白的？”任霜月问。

影绿：“公子，这是用牛乳兑的，是陛下特意命人送来给公子洁面用的。”

牛乳？？？？任霜月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用牛乳啊？”任霜月问。

影绿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半月前，北疆王刚刚派了使者前来觐见，带了好些那边的特产来，公子昨晚喝的乳茶就是他们带过来的呀！这稍显下乘的牛乳，北疆使者说可以用来匀面沐浴，对皮肤可好着呢！这些牛乳，陛下谁都没赏，就独独赏给了公子！可见陛下心中最挂念的人就是您啦！”

不管怎么说，牛乳这东西是任霜月的大忌，根本连碰都不敢碰，他只好道：“我现在这张脸，还用什么牛乳匀面啊？被人知道了岂不笑话？还是算了，还是给我换普通的水来吧！”

这时长生走了过来，笑盈盈道：“公子，在陛下心里，您不论怎样都是最完美的！回宫这几日，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陛下那可是实实在在地把您放在心尖上！若是被陛下知道您不肯用，必然是会伤心的！”

唉………怎么办呢？任霜月有些窘迫，这时影绿又道：“公子如果不喜牛乳的气味，那就用手巾蘸了再擦面吧？”

任霜月一想这样可以，这样我就可以避开那块假疤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