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履薄冰

瑞王在得知李长风回府的当日就速速赶去了沐王府，在看到李长风安然无恙以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瞧着这些年风霜侵蚀，李长风的额头上都生出了横纹。

“我听说，月公子从瀑布跌落下来以后受伤了？容貌毁了？”瑞王问。

李长风：“是。”

瑞王：“那皇兄怎么说？”

李长风：“只叫我回府整顿三日，然后叫着你一起，给我和月儿接风。”

瑞王想着，这任霜月都变成这样了，皇兄却还是不肯放人吗？或者说碍于情面，要迂回一阵再说？毕竟所有人都认为李长泽只是爱慕任霜月的皮相。

“十四哥，我想不久以后，你就能把月公子接回来了吧？”瑞王道。

李长风现在也是有些忧虑，他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在往他们所希冀的方向发展，虽然他这几日也并没有入宫，不知道任霜月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我只希望月儿能够安安稳稳的，若是皇兄已经厌弃了他，可千万别继续把他冷在宫里才好。”李长风道。

瑞王：“皇兄的为人你我都是清楚的，即使已经不再喜欢，但如果没发生什么大事，应该也会善待于他，到时候你借机提上一嘴，我也在旁边给你帮个腔，这样皇兄有台阶下，你也就能如愿以偿了。”

但愿如此吧。李长风想。

宫宴当日，李长泽没有安排皇后到场，规制还是十分隆重的，嫔妃们也纷纷送来了贺礼，庆贺任霜月平安归来。

“这是谁送的？”李长泽看着盒子里的半张脸面具，脸上很明显有愠色。

小太监道：“回陛下，是………兰芷宫。”

兰芷宫的主位商嫔，任霜月是知道的，年纪不算大，毫无心机的一个人，想她送这面具也是好心，不会有讥讽之意，可是李长泽却不乐意了，当场就把面具连带盒子都打翻到了地上，吓得舞姬们纷纷跪地，丝竹琴声也骤然停止了下来。

“放肆！把她给朕叫过来！！”李长泽怒斥道。

任霜月连忙请奏道：“陛下！商嫔娘娘绝非恶意！月儿相信她也只是好心！看这面具制得如此精美，若是有他意，便也不会如此用心了！”

瑞王和李长风也一道为商嫔求情，无奈之下，李长泽只好作罢，任霜月去把那面具捡起来细细端详着，见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眼睛周围还弄得亮晶晶的，像一件工艺品一样，戴在脸上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是在遮丑，反倒精致得好看呢。

再说，他也不是真的毁了容啊，在乎这些做什么。

“陛下，您瞧我戴上，是不是很好看？”任霜月把面具戴在脸上问。

李长泽才无心管这面具好不好看，只怪商嫔年纪小不懂事，净把马屁拍到马腿上，不过看任霜月没放在心上，他也算是舒了口气，拉着任霜月的手道：“这面具你若是喜欢，当个玩具戴一戴也就罢了，平时是不用戴的，知道吗？”

李长风和瑞王对视了一眼，双双觉得这情势，仿佛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啊。

重新坐好以后，李长泽举起了酒樽，道：“来，让我们共饮此杯，庆祝长风和月儿平安归家！”

“皇兄今日，怎么没叫皇嫂一起来？”瑞王问。

李长泽：“今日是家宴，本该叫上皇后的，但是朕想着，左不过是我们兄弟几人说些体己话，有女眷在场毕竟还是拘束。”

瑞王笑道：“皇兄果然还是最最爱重月公子，此番十四哥和月公子得以平安归来，臣弟的记忆仿佛还停留在南巡之时，总想唤他一声‘小四’。”

李长泽道：“时隔三年，手足之情不变，朕对月儿的情意自然更不会变，今日没有外人，朕有一道旨意尚未颁布，不妨在此先透露一下，朕打算封月儿为‘祺华君’，授以宝印宝册，从此以后，他便不再是没有位分的人，朕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身边有一位忠君护主的月公子。”

天啊，这个旨意可不小啊，可以说是旷古未有！任霜月不禁诚惶诚恐，再次下跪道：“陛下！月儿不敢当此名号！当日就是换作任何一个人，也都会那样去做的！”

李长风将其扶起，道：“朕是天子，金口玉言一经宣布，又岂有收回之理？且你当得起这个名号，不单是你，还有长风，朕的圣旨明天就送到沐王府。”

李长风必然心虚，不是心虚忠君护主一事，而是他们处心积虑给任霜月易容装扮，毕竟目的不纯啊。

“皇兄！”李长风下跪道。

李长泽：“不必再说了，朕意已决，倒是你们两个，加封受勋是喜事，是不是在山野里呆得太久，回来以后反倒不习惯了？”

“谢恩哪！”瑞王在一旁一再对李长风使眼色。

“臣，谢皇兄隆恩！”李长风叩拜道。

李长泽：“月儿，你呢？”

任霜月也立刻叩拜道：“月儿谢陛下隆恩！”

李长泽今晚喝得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