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学生生活之——寒假生活

四年级第一学期很快就过去了，放假后回到村子里和几个同龄的死党们玩的不亦乐乎，相对于暑假来说，寒假还是比较惬意的。但寒假也有一些让人感觉不太满意的地方，那就是遇到下雪，早上天刚亮母亲就把我们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揪出来，让我们去扫雪（如果不下雪的话，我们可以多睡一会儿，北方农村早上事情相对较少）。对南方的孩子们来说，能看到白雪是非常兴奋而向往的，觉得可以对堆雪人，滑雪，打雪仗，开开心心的享受雪带来的乐趣，但对北方人来说更多的带来的是诸多不便。一下雪，我们要把院子里的雪扫成堆，堆在院子里的一角，等到天气好了再集中运到水渠里，雪水融化后留到农田里，可以帮着过冬的小麦补充水分。下雪对过冬的庄稼有好处，有句农谚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可见雪对北方过冬的庄稼的重要性。小时候，冬天会下很多场大雪，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家里，我们都要参与扫雪，打雪仗和滑雪带来的快乐和扫雪铲雪带来的困扰彼此交织，让我们既盼望下雪又不想下的太大，这样就不会带给我们很大的困扰。

扫完院子里的雪，我们还要出去把通往水井（家乡地下水位低，我们要打很深的井才会有水，所以我们和几户邻居一起打了一口井共用）路上的雪扫出一条道来，还要把我们经常出行的路扫出一条小道来，方便出行，也避免在雪地上滑倒受伤。我们县一小进校门后有一个斜坡，一到下雪，因为没有及时清扫，一走上去，就考验我们的平衡能力了，大多数同学坐着滑下去，有些一不小心就摔倒滑下去，每年都有同学或老师摔断胳膊，但因为经费原因，过了几年县上整体扩建一小，才把校门改到了学校其他方位，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最不喜欢的是消雪了。北方有句农谚“下雪不冷消雪冷”。西伯利亚的寒潮过了后，温度一般都会升高几度，太阳照在积雪上，积雪开始融化，消雪的时候要吸收热量，这个时候反而感觉更冷，加上我们穿的都是布鞋，出去后一会儿就被雪水打湿了，那种感觉用今天的话来说真是很酸爽。给我们的出行等造成了极大的不便。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下雪，对我们一家人来说很不方便，因为家里种了10几亩地，需要施大量的农家肥，才能保证农田的肥力，庄稼才会茁壮成长，收成才会好，我们的日子也才会越来越好。但因为父亲在单位上班，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就没有在家里养牛，为了方便，就和三叔家共同养一头牛，牛在三叔家饲养，我们家承担一定的草料，需要犁地种田的时候父亲就请假回来，全家人一起犁地，并把小麦或其他农作物种到地里。因为牛在三叔家饲养，我们家的农家肥主要靠的是猪圈的肥料，但远不能满足田里的需要。为此，父亲就承担起了单位旱厕的卫生清洁工作，也可以把旱厕的肥料在冬天用板车拉到自己地里，做好春天施肥的准备。父亲需要上班，我们姐弟三人在寒假承担了家里拉肥料的任务。平时还好，虽然冷一点，但是路是干的，没有那么危险，往返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如果遇到天下雪后，板车在积雪的地上行走，很不方便，容易打滑，一不小心要摔跤；更恼火的是到自家地里有时候要上比较陡的坡，虽然母亲和我们一起，上坡也是非常困难的。在城里运送肥料，虽然非常辛苦，但最让我们感到尴尬的是在路上遇到同学和熟人，当时的农村人还是非常朴实的，虽然他们什么也不说，但是我们还是很不好意思。放在现在，就算是农村人都觉得我写的有点夸张，如果看过《人生》和《平凡的世界》的人，一定会读到高加林和菜蔬队抢粪和孙玉厚偷卖大粪的内容，请大家有机会再次看下这两个章节，就可以理解在当时极度困难的情况下，农家肥对当时农村人的重要性，只有那个时代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当时农村人生活的不容易。话归正传，这样的生活伴随了我们家很多年，最后当尿素等化学肥料的供应比较充足，化学肥料登上了农村生产的大舞台，大家在农田中的使用非常多的时候，我们也才结束了冬天运送肥料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