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病房

第三次开庭是在金城西法院审判长的办公室里进行的，没有庄严肃穆的国徽和天平徽标，也没有审判长和审判员、书记员的席位，只有法官和检察官在场，就快餐店的装修问题做了认证，与检察官所取证据基本吻合，这个证据对邓衡岳更加有利。看样子检察官们再也没有找到其它新的犯罪证据。检察官还是一直咬住邓衡岳和总公司吴老总关系不放。要求邓衡岳举报立功，即刻就可以改变强制措施放人。邓衡岳回答这个与本案无关。审判完毕又在法警办公室里和前妻女儿一同吃了午饭，法警送他回到了劳改医院。

过了几天，颜可少也要去金城西法院开庭。这是他的第一次开庭，心里不免有点紧张，邓衡岳开导他说道：

“开庭并不可怕，我以前在此吃过亏，关键在于对于检察官所提出的所有证据你必须要认真听清楚，不能对此糊里糊涂就默认，我当时只知道检察官在此一个个的念叨，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后来才反应过来，不要被法官和检察官的气势所吓倒，一定要理智对待。对于他们所指证认证的每一个证据一定要认真对待，是真是伪心里一定要明白，但是也不要胡搅蛮缠，在辩护阶段一般是由你的律师在此进行辩护，其他也就是要做最后的陈述阶段，你必须要提前写出书面材料进行陈述，否则到时候一紧张该说的话就会忘记，最后提交给法庭，这个东西对你而言也非常重要。”

每天早上吃过早餐，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还是在监道里走步，一步一步数落着，就像玻璃瓶里的苍蝇，前途光明，出路不大，一步一步又一步，到了监道顶头再转回来绕圈子，一圈一圈又一圈，怀里好像揣着二十四只小兔子，百爪挠心。愤懑、着急、煎熬而且又无奈。只有委屈了两只沉重的脚丫子，在监道里来来回回丈量着每一寸水泥地面。

下午日子好过一点，可以四个人聚在一起打双扣，黄连树下弹琴――苦中作乐。遇到周四下午，所有病号都要集中到大病房里进行学习，一般由值班队长安排，大部分时间是有江宏颜为大家读报纸。队长们则到各个病房里进行安检，对一些违禁品进行检查收缴。

“铁牛哥”被释放回家，走了。

面孔渐渐混熟了，闲的无聊，邓衡岳也开始到各个病房里串门，民安市里原最大领导民安市委书记和最小领导村长两人住在同一间所谓的标准间里，走到他们的房间门外常常会闻到一股微弱的腐臭味道，这是家里送来一个星期的饭菜保管不善所导致，这里的人们也没法讲究，天天能吃到家里送来的剩饭也是权利和金钱所带来的一种特权，大家都练就了一副好肠胃。

大毒枭和一个特大诈骗犯罪嫌疑人住在一个小病房里。大毒枭是将大量毒品混合在了汽油桶里过关，准备回来后在进行分解，中途被公安机关破获，连同分解师等人一起被抓，此案破获已久，嫌疑犯已经被关好几年了，不知何因只是迟迟不能宣判。

诈骗犯以前是个做黄金生意的合法商人，轻信在网上炒黄金能赚钱，就在香港注册账号做黄金期货，没想到黄金期货生意里面水太深，哪是这些土豪们所能驾驭的了。亏损幅度越来越大，想捞本，又借了同行一些资金也陷了进去。无奈，便实施了诈骗技能，在白银上面镀上金粉冒充金锭骗取了一个国有企业将近三千万资金。明知会暴露，他便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将私人借款全部归还，而后去投案自首，争取轻判。

徇私枉法的检察官和法官，公安民警犯罪屡见不鲜，到了这里有些人还在炫耀着自己在外面时有多么风光。吹嘘自己怎样在澳门去参加赌博，又是怎样去到北京嫖娼名演员云云。有一位法官嫌疑人竟然还在劳改医院里面穿起了大红色最为时髦的唐装，四处张扬，摆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实际上公检法的腐败远远大于普通犯罪给社会带来的危害。有些法官检察官警官为了捞人对案件一拖再拖，钱收了一大堆，等到刑满释放之时实际坐牢期限远远大于法律所规定该罪量刑最高期限，到了最后坐了多长时间判多长时间了事，花钱买罪受。

在这里住院的犯罪嫌疑人是不允许接见的，但是可以接受家里人的送餐。为了和家人取得联系，他们会利用各种手段传递信息，每到接见日，楼下会有很多家属在院子里低着头在寻找着什么。监狱也做了一些防范，将病房里的窗户下半部分封闭起来。也有监控，队长也在监视着，但是难不住这些长着脑袋而且大都是智力犯罪的人们。纸条传递不下去，他们会将小纸条玩成一个小纸蛋，装在一个小小的竹筒里面，对着窗户上部跳起来用力一吹，小纸蛋会被吹落出去，掉落在楼下地面上，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楼下的家属们低头正是为了寻找这些被竹筒吹下来的小纸蛋。

这天，原公安局的一位李科长希望看到家里人，准备往下传递一张纸条，爬上了窗户，正在查看着楼下有没有家里人来送光阴，当他还没有判断到家里人是否来到之时，一直盯视着监控的值班队长突然来到了病房，手里明晃晃的一副手铐锁在了他的一只手上，另一只手被拉到了床架之上，“咔嗒”一声锁在了病床架上。哪个时候他的形象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