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锅长
气渐渐开始变冷了。也有一些小小的奇怪事情在发生。抓来了一位开煤矿的矿长,忘记了名字,江宏颜管他叫“倒霉蛋”。据说是因为自己在开煤矿,经常利用开煤矿的特权倒卖炸药而被抓。
喜欢看蜘蛛已成为邓衡岳的一种习惯,因为我们这些身陷囹圄之人大都喜欢观看蜘蛛的各种形态,俗话说“早看蜘蛛晚看蝠”希望能给人们带来一些好的运兆。就在这间病房的顶部,因为已到深秋,多少天来一直纹丝不动的两只大蜘蛛在此萎缩着,说来也怪,“倒霉蛋”刚进病房不一会,其中一只蜘蛛突然掉了下来,刚好掉在了“倒霉蛋”的手里,吓得“倒霉蛋”双手往外一推,掉在了地上。
二十多天以后,“倒霉蛋”经家人在外活动后取保候审,临走时房顶剩下的另外一只蜷缩的蜘蛛又掉了下来,恰巧又掉在了“倒霉蛋”的后背上,两个蜘蛛掉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本身就有一点奇特,但是刚进来时掉下一只,临走之时又掉一只不得不让人产生一种奇想。人们议论说,蜘蛛是神蛛,知道“倒霉蛋”会出去的,所以掉下来是请求“倒霉蛋”带它冲出这戒备森严而又失去自由的监狱大门。
新来了一位小伙子,来自于第一看守所二队的,大量尿血,据自己讲,是在看守所里被“挖腰子”打坏了肾导致尿血,疼痛难忍才被送来医治。
下午从外地监狱送来了一位病友,是位所谓的正规军,睡在邓衡岳的旁边,鼻子里插着一根塑料管,手里端着一个半透明状的塑料盒,输着液体,没有陪护,自己一人无法清洗更换。邓衡岳就帮他冲洗,里面装着浓浓的被抽出来的胃液和五颜六色的污浊之物,看见就令人作呕。在这种场合只有大家互相帮助,别无选择。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自由,而失去自由的人在受到疾病的折磨那将是苦中加苦。
新来了一位大执勤,他叫姬万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小眼睛,圆脸,个头不高,但力气很大,每天他从伙房里打饭的时候能将保温桶从楼下捎带馒头一个人拿上来,也许是因为他刚刚来到,想找一个自己的“染子”,知道家里对邓衡岳非常照顾,随把目标瞅中了邓衡岳,对他特别照顾,将邓衡岳调整到了五人间,面朝阳,比大房间条件好了许多。
五人间里所住病号一般都是家境条件比较好,不愿意待在看守所,自费长期在此等待审判结果的未决犯。这些人一般也没什么大病,每天就是吃了睡,在监道里散散步,下午就开始打扑克,下象棋,比较干净,安逸,清闲。
没想到以前在看守所里经常为人们理发的黄耀,不知什么时候也住进了劳改医院,比邓衡岳来的早,就在这间病房里。他还带来了理发箱,刀刀剪剪属于违禁品,平时交由大执勤保管。时不时的还给一些队长理发,在这里混得比较脸熟。
黄耀,二十八九岁,长得很清瘦,中等偏高个头,长脸,上嘴唇长,下嘴唇短,有点天包地的样子,嗜酒如命。是个杀人犯,据说是在歌舞厅里被抓的,凌晨当公安接到报警赶到后,黄耀还骑在小姐身上提着酒瓶在喝酒,醉酒如泥的他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干下了杀人的罪恶勾当。以前在看守所也给邓衡岳理过几次发,也算是比较熟悉的人了,这次他看到姬万顺对邓衡岳很热情,又将两人调整到了一个病房,随即就让姬万顺取回来了理发箱,给邓衡岳理发。
一天下午,姬万顺对邓衡岳悄悄的说道:“邓衡岳,我可以帮你带进手机来,为了以防不测,手机平时必须由我替你保管,晚上可以抽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
邓衡岳说道:“其实我的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开庭半年多了,就是等待判决,用手机也没多大意义”
姬万顺说道:“我可以给你优惠点,就像‘铁牛’之类的有钱人打一次电话没有一千块钱那是不可能的,像你们这些人没事心急了可以跟家里通通气,聊聊天。”已经开过两次庭了,案件基本上已经明朗了。串供也不可能,所以手机对邓衡岳来讲确实没啥意义了。
邓衡岳问他道:“你大概需要多少钱就可以帮我搞定?”
姬万顺说道:“你给我两千元的管理费。”听到此话邓衡岳觉得还能够接受,其实手机对他来讲并不重要,关键是有了姬万顺这个“染子”将来就会对他有所照顾。
邓衡岳说道:“我咋能和家里取得联系呢?”
姬万顺说道:“晚上我给你拿上一个手机过来,你可以给你家里通个电话,说好之后我帮你带进来”
邓衡岳说道:“有了手机能和女儿说说话倒是可以的,晚上见。”
过了两天,在女儿办好一切手续之后,晚上收完了号子,姬万顺来到了邓衡岳的病房,给了邓衡岳和其他两人每人一部手机,因为在监狱所有病房里都有监控,但监控是不能透视的。他们就用被子作掩护,钻在被窝里拨通了前妻的手机号码。在邓衡岳被捕以后,百姓旅社就由前妻帮助女儿一块管理,前妻和女儿始终在一块。
兰姿萍告诉邓衡岳说:“老邓,以后你就不必回看守所了,我们已经把手续都给你办好了,钱